劳动工具的出现,应当归功于我们的大拇指,它是我们最灵活的指头。
我们将大拇指与其他几个指头紧紧接触,可以握住各种大小不一的东西。手指的这种解剖学上的特征,在人类制造第一批工具时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任何一只猴子,哪怕是我们的前辈南方古猿,都没法像人类这样用大拇指和食指紧紧夹住一块石头敲击另一块握在另一只手上的石头,制造出最原始、最简单的石头刮刀。
我们最早的祖先已经能够掌握这门技术了。正如考古学家所言,这样的刮刀是人类最早制造出的一种工具。它是考古学家迄今找到的人类工具中最为古老的一件,因其出土于坦桑尼亚的奥杜威峡谷,被命名为奥杜威工具。近8 0年来,考古学家还发现了大量的、最为原始的人科和他的前辈——南方古猿——的工具和遗骸。
这些出土的工具已有2 6 0万年的历史,当时的人科在考古学上被称为能人或智人,是他们制造了最为广泛使用的工具。
石斧最常用于敲击,而石刮刀最常用于刮和铲。当人可以完全直立行走,开始从非洲出来,走向广阔的世界时,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改进工具,将粗糙的石斧加工成相对精致的石斧。这种精致石斧被称为阿舍利石器,因其第一次在法国的亚眠郊区圣阿舍利处发现而得名。
但是它的首创不在欧洲,而是在非洲肯尼亚的图尔卡纳湖(位于肯尼亚北部,与埃塞俄比亚边境相连,是东非裂谷带内的一处断裂构造湖)附近。这里出土的最早的精致斧头已存在了1 7 6万年。当时生活在非洲的人科已被学术界命名为“匠人”(学名:Homoergaster,来自希腊文ργον, 意为“工作”),取代了“直立人”(拉丁文学名:Homo habilis,又称猿人)的称呼,是他们留下了大量的阿舍利斧头和其他工具。他们就是手工业者的先祖。而真正的“匠人”生活得较晚,他们行走十分稳健,可以沿着整个东非走向广阔的新土地,而且随身携带着自制的石斧头和石刮刀。他们从非洲出去,扩散到了整个亚洲和欧洲。
最古老的人类自制工具有一个重要的用途,就是宰割动物,剥其毛皮,取其内脏,之后,又用于猎杀动物。人类学家认为,奥杜威刮刀已经被用于从被猛兽咬死的动物的兽皮和骨头上割肉。我们的祖先常在非洲热带树林里碰见已经死亡的动物。要知道,我们最初的祖先就像一头直立的鬣狗,从热带密林出来,到处徘徊,寻找被大型猛兽吃剩的尸体,从尸体上扯下难得的肌肉纤维。许多学者认为,他们正是这样第一次吃到了动物蛋白质食物。晚些时候,他们又掌握了将肉
放置在篝火上烤熟食用的方式,并逐渐使之成为主食。也正因为如此,他们在未来的发展中迅速超过了猴和猿,在进化的阶梯上占据了优势地位。因此,可以有把握地说,对肉类的需求是进一步完善人类工具的强大动因:从第一个奥杜威刮刀到精致的阿舍利斧头,前者用于刮肉,后者用于狩猎,都反映了这一情形。第一批人科出现之前,他们的祖先——南方古猿——同现在的猴子一样,以水果和坚果为食。南方古猿多半是因为需要砸开坚果的外壳——猴子也同样为砸坚果——而使用石头。这是发生在3 5 0万至3 0 0万年前的事。
当时非洲的大型猛兽——剑齿虎、鬣狗以及熊一般大小的水獭(其后代身长1. 8米, 至今还生活在南美洲) ——称霸一时,主宰一切。我们是怎么知道的呢?这个问题在不久前还是科学家探讨的一项课题。研究人员研究了2 9种一度栖居在东非的古代大型动物的遗骸,得出了这样的结论。这些动物数量最多的时候是在大约3 5 0万年前,之后便一直在减少。
研究人员详细研究了这些猛兽的物种和它们的食物(为此,他们研究了所有这些动物牙齿的磨损特点),发现杂食动物的数量在2 5 0万年前就开始减少,在2 0 0万年前减少得更加明显。在这段时期,东非的大型动物只剩下猛兽,可以说,只剩下“只食鲜血的动物”。但是,它们的总数在1 5 0万年前也开始明显减少。现在,生活在东非的各种猛兽的数量仅为3 5 0万年前峰值的1%。
早些年,考古学家认为,是气候的变化导致了非洲猛兽数量的减少。其实,在3 0 0万年前非洲就开始变冷,延续到大约1 0 0万年前。在这段时期,广阔的热带森林被热带的稀树草原替代。这种生态的变化无疑给猛兽带来了影响。但是,猛兽数量的减少与年表界限不相符,相反,与我们远古祖先“狩猎生活”的手段的变化十分接近。也就是说,动物数量的减少很可能与人类开始使用奥杜威刮刀及阿舍利石斧有关。大型的猛兽敌不过这些猎人,要么逃跑,要么变成食物。
当然,不是所有学者都同意这种看法,否定的意见是:在第一批人科成为“匠人”时,其数量未必相当多,因为与大型猛兽的竞争存在危险性。反对者认为,要考察这段时期其他地区比如南非洲的猛兽进化情况之后才能确定是否真的如此。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还有某种统计数据可供我们参考:从1 5 0 0 0年前或更早,我们的祖先第一次出现在北美洲至今,这里7 0%的大型哺乳动物灭绝了,南美洲的情况与此类似。
在3500年前至700年前,太平洋的岛屿上有1 0 0 0多种当地的鸟类灭绝。在2 5 0 0多年前人类第一次抵达马达加斯加时,岛上的大型动物比比皆是,而今日这种情形已经不复存在了。不必扯远了,还是让我们听听生态学家发出的警告:当今地球上的生物物种的灭绝速度已达到了1 0 0年前的1 0 0倍!我们很可能已经进入了地球历史上自寒武纪以来的第6次生物大灭绝,而这不是小行星撞击地球的灾难!人类的活动不断给地球带来影响,如向大气层排放大量的二氧化碳,这些影响导致气候恶化,促使世界上更多的物种走向灭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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