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资产规模不算大，但凭借较为稳定的经营成绩与优秀的成长性，常熟银行近两年一直被外界称赞为A股上市农商行中的“优等生”。只是最近，这位“优等生”在新任管理层逐渐成型之际，却颇有些不顺心。
8月7日，中国银行间市场交易商协会官网发布一则工作动态，显示交易商协会对4家江苏的农商行启动了自律调查，主要原因是这4家银行涉嫌操纵市场价格、利益输送，这四家银行中最为人熟知的便是常被称为A股“优等生”的常熟银行。
随后，常熟银行投资者关系部门相关人员对外回应称，该行正在根据协会要求做排查，暂无调查结论。至于是否会对常熟银行的日常经营产生影响，该相关人士称要等到协会检查后出具判定结果，才能知道是否会对后续的债券买卖造成影响。或许是受该负面信息影响，常熟银行近几日的股价持续下跌，截至8月12日收盘，该行的股价为6.59元/股，相较于8月7日开盘价格，已下降了5.99%。不管是合规问题的暴露，还是股价的下行走势，都反映出常熟银行近两年的经营状况，或许并没有该行所展现的游刃有余。
国债规模大增背后：信贷质量潜在下行
针对此次被启动自律调查，常熟银行的对外回应中还提到了“可能由于国债交易较为频繁或交易量大，引起了交易商协会的注意，并不意味着就是业务上有违规操作”。
事实上，今年以来，受负债成本居高、资产荒、息差收窄等外部因素影响，不少农商行都加大了二级市场购债力度，尤其是相对而言具备收益稳定、风险较低等特征的国债。常熟银行亦是如此，从近三年的年报数据来看，该行的国债规模有明显的增长趋势。
2021年末，常熟银行的国债余额还只有83.66亿元，在金融投资资产中占比仅13.93 %。2022年，该行加大国债投资力度，截至年末国债余额为186.61亿元，在金融投资资产中的比例也大增至26%。2023年虽然国债规模增长趋势有所放缓，但也突破了200亿，截至2023年末，常熟银行的国债余额为201.05亿元，占比23.15%，是该行规模第二大的金融投资资产，规模第一大的则是余额250.18亿元的地方政府债。
国债和地方政府债都有一个特点，风险相对较小。而近两年常熟银行不管是国债还是地方政府债的规模都在扩张，追根究底，可能与常熟银行的信贷资产质量的潜在下行风险有一定关联。
从不良指标来看，常熟银行的不良贷款余额虽然一直在增加，但不良率保持在相对较优秀的水平，截至去年末，该行的不良贷款余额为16.72亿元，不良率为0.75%。但不可忽视的是，2022年和2023年，该行分别核销了7.19亿元、15.44亿元的不良贷款，2023年核销额翻倍。根据不良核销和不良新增额计算，2022年常熟银行的新生成不良贷款下限为9.63亿元，2023年该则为16.47亿元，2023年不良生成规模较大。
此外，常熟银行的关注类贷款规模增长明显，截至2023年末，该行的关注类贷款余额为26.11亿元，较年初增加了60.68%，在总贷款中的占比也从年初的0.84%上升至1.17%。宏观经济复苏存在不确定性的背景下，常熟银行的主要服务客户群体——小微客户的抗风险能力相对较弱，关注类贷款也比较容易转换成不良贷款，有一定的潜在下行风险。今年1季度末，常熟银行的不良率为0.76%，较去年末上升了1个基点。
信贷资产质量存在潜在下行风险的同时，2023年末，该行包括债权投资、交易性金融资产等在内的金融投资资产，不良率为0%。
国债、政府债等债权投资资产虽然风险较低，但收益率也相对更低。根据生息资产平均利率表，客户贷款作为常熟银行第一大规模的生息资产，2021年-2023年的平均收益率依次为6.24%、6.09%、5.81%，两年间下降了43个基点。金融投资资产的平均收益率降幅更小，但2023年的平均收益率只有3.52%。一面是金融投资规模增长，一面是信贷资产利率下跌，到今年一季度，常熟银行的净息差逐渐收窄到2.83%，利息净收入也只有22.96亿元，同比增速下降到5.61%，远低于12.03%的整体营收增幅。
分红率不足30%，可转债转股比例较低
净息差收窄、利息净收入增长放缓的同时，常熟银行在资本市场的表现也有所下滑。纵览股价走势，可以发现，在自律调查启动公告发布之前，常熟银行的股价就已经开始下跌了。
choice统计的数据显示，以8月12日为基准，该行股价连跌天数为8天，是42家上市银行中连跌天数最多的。此外，该行的股价近60日涨幅为-16.13%，近两个月的股价表现并不算特别优秀。这或许与常熟银行的现金分红增长较缓，股利支付率下行有一定关系。
尽管前面说常熟银行存在净息差收窄，利息净收入增幅放缓的现状，但该行接近3%的净息差，已经优于多数银行了，且近几年整体营收增长稳定，盈利能力有明显的加强。而与稳定上升的业绩不匹配的，是该行略显“抠门”的现金分红。
今年，常熟银行对2023年的利润分配是每10股派发2.5元(含税)的现金股利，合计现金分红为6.85亿元，股利支付率为20.88%。在一众大于30%分红率的大手笔银行中，常熟银行给予投资者的反馈明显与其成长水平和盈利水平不符。而这已经不是常熟银行首次分红率低于30%了，2019年-2022年，该行的分红率依次为30.71%、30.4%、25.05%、24.97%，现金分红总额则依次为5.48亿元、5.48亿元、5.48亿元、6.85亿元。2023年的分红率相比2019年，减少了将近10个百分点。
《上市公司现金分红指引》明确指出，报告期内盈利且累计未分配利润为正的上市公司，现金分红比例不足30%的，要说明原因。常熟银行对分红比例下调的解释无外乎就是保障内源性资本补充、增强风险抵御能力，以及为投资者提供更合理的长期回报。然而，从数据来看，截至去年末常熟银行的核充率为10.41%，拨备覆盖率更是高达537.88%，远超监管要求，在上市银行中都不算低，且较去年初有所上升。
而股价的下行，一定程度上也抑制了投资者对常熟银行可转债的转股热情。2022年9月，常熟银行发行了60亿元的“常银转债”，2023年3月21日-2028年9月14日为转股期限，初始转股价格为8.08元/股。截至今年2季度末，常银转债的累计转股股数只有35157股，只占已发行普通股股份的0.0013%，对核心一级资本的充实没有起到太大作用，未转股股数则占常银转债总发行量的99.9953%。
从去年开始转股到今年2季度末，这期间常银转债的转股价格几次下调，最新一次调整后的价格为6.89元/股。即便如此，也高于该行的正股价格，以8月12日的收盘价6.59元/股为参考，转股溢价率为16.74%，意味着投资者一旦转股，就可能面临浮亏，自然也就不愿意转股，而是等待后续股价上升或者到期兑付，到期兑付也增大了该行的负债成本。
7月23日，常熟银行公告表示该行董事长薛文、行长包剑的任职资格已正式获批;31日，副行长吴铁军辞任，该行聘任程鹏飞为副行长。随着董事长、行长正式履职，常熟银行长达一年多的管理层变动逐渐收尾。只是，新任管理层的到来，会给常熟银行的内控、经营业绩等带来全新气象，会扭转下行的股价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