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青年作家计划:欧绮雯

“星”青年作家计划:欧绮雯
2018年11月13日 10:03 新青年新力量

草木语

人说草木皆有灵性,于是便有了那些凄婉的梦境。草木枯荣的岁月里,他们见证了人的生离死别爱恨情仇,花开花落间被赋予了喜怒哀乐的意义。其实草木只是人生命里的配角,在人类的历史里细细低语着那些破碎的故事。

桃花

杏花春雨翠鸟苍烟的温婉江南,水气氤氲着豆蔻年华的相思。素衫依旧的清秀书生,在山脚下百里盛放的桃花林里等待着面如桃花的俏丽伊人。书生静静地站着,心里有说不出的期待。看着四周娇红的桃花,不禁回想起与心上人的初遇,落英如雨落在她的肩上发上,似她的回眸一笑般讨人欢喜。桃花能听见两颗年轻的心脏怦然心动的声音。

书生回过神来,清秀的脸上绽开了羞涩的笑。

阳光轻浅地移动,时间一点一点的流走,书生的表情从期待渐渐变得失落疲惫,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眸也一点一点地黯淡下去,却从未离开过林子,心里守着一丝希望,一次又一次地踱着步子,心里的焦急越发明显。许是心上人找不到来这桃花林的路?不可能,前些日子方才收到她的来信叫了他在此等待,这里有是两人一见钟情之处,心上人若是心中无他,又怎会频频地托来情信,字里行间尽是浓浓的思念?心上人娇憨的笑颜与秀美的眉眼似是浮现在眼前,书生心中更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她。

不远处的村庄喧闹而热烈,婚庆的锣鼓声回旋在高空,有一对男女要结为夫妻了吧——火红喜庆的光亮把渐暗的夜幕都映上了几分绯色。几个夫人正穿过桃花林要上山去,一边小声地说着:“听说陶家的小女儿今天出嫁啦。”“是啊,据说这姑娘之前好像还惦记着一个书生呢,陶夫人怎会把千金拱手让给一个毫无名分的书生呢?”

陶家的女儿出嫁了?书生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原来自己期盼多时的情人,已成为他人门下的娇妻。自己所拼搏的,只不过为了能够让心上人光明正大地与自己结为连理,谁料到还是无法挣脱红尘世俗的桎梏。

落花沾襟,泪満沾襟。千万朵桃花,听到眼泪落在花上的声响,碎了一颗心。

桃花浅深处,似匀深浅妆。春风助肠断,吹落白衣裳。

蒹葭

他像一直被遗落的、没有跟随大部队的孤雁,形只影单地落在这苍茫的河岸边,身边的土地上烙着兵荒马乱的痕迹。他是一支因战败落荒而逃的军队的一名士兵,在军队来被仓皇地跑过这里时,他的手一松,便从疾奔的战马背上摔下来,不省人事。

淡青色的天穹蕴育着鼠灰的薄云,秋风刮过萧瑟的旷野直到宇宙的尽头。他只感觉伤口流的血慢慢凝结,像一场无边的梦境。

隐隐地,一只柔若无骨的手轻轻拂过他不再流血的伤口,柔软的布料一圈一圈地包扎好,把皮肤的疼痛埋进体内慢慢愈合。模模糊糊间,他在河岸的芦苇便见到了她,初秋的芦花开得正好,芦花摇曳,罗裙翻飞,好一个纤细娇俏的姑娘。士兵醒来,姑娘正坐在他身边看着他,清澈的眼里有着急切的关怀。

似乎秋风也没有这么冷了?

他是个奔走沙场四海为家精忠报国的兵,跟着将军天高海阔地打打杀杀。她是一个自幼习得医术的弱女子,因战火纷飞已找不到家在何方。士兵见过大山大河,可姑娘只能终日看着这张着一大片芦苇的河岸。士兵觉得姑娘太过寡言,便给姑娘讲军队如何东奔西跑地为国争光,又因叛徒的出卖丢盔弃甲地失败,讲到激动之处还落下泪来。姑娘微微地皱着眉,有些张皇地伸手拍拍士兵的手背来安慰他,心里暗暗地为他心疼。

“我总有一天要回去,为我的国报仇!”他总是攥着拳头这样说着。姑娘沉默,她知道自己留不住眼前人。

河边浅水处的芦苇飒啦啦摇响,芦花飘飘,白白的软软的,芊芊临照,楚楚含愁,在风中絮絮低语着说不出口的心绪。

兵到底是兵,在一个芦苇叶上的露水还未干的清晨,兵走了,什么也没有留下,战火再一次轰轰烈烈地席卷大地,地图上的疆域缺缺补补。

很多年以后,兵于一场大战中存活。再后来,兵垂垂老矣,在一个小小的村庄里安度晚年。他所住下的村庄有着一大片的芦花,粉白的穗像谁谁雪白的脸,苍青的茎像记忆里某个人罗裙的颜色。他永远也不会知道,在战火重燃之时,那个救了他的女子死于像他那样的士兵刀下。

何等讽刺。但老兵依然出神地望着那些茂盛的芦苇。如果你站在那里,芦花轻抚着你的脸,秋风吹起你鬓旁的碎发,你对我笑着,眼睛会说话,那多好,兵这样想。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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