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罗尔
娄师白作品
12月30号,我在公号上推文《做鸭也不容易的年代》,说到党建公园湖里的两只鸭子,如何被人偷吃了,我又如何愤怒地要报警,最后又如何放弃了报警的念头,只想买两只鸭子,放到湖里去。
31号,我和小蹦又去了公园,绕湖疾走,边走边商量:去哪里买两只鸭子,买多大的鸭子,白鸭、黑鸭还是麻鸭?
元月1号早上,我穿过公园,去了农贸市场。市场上卖东卖西,就是没有卖小鸭崽的,我就买了一只烤鸭,吃了一天。
元月2号早上,我又去公园跑步,看到小湖里游着两只小白鸭,接着又看到,大湖里游着四只小黑鸭。我拍下照片,发给小蹦,留言道:“老婆,公园里又有鸭子了。六只!”
保洁员说,鸭子昨天就有了,不知道是谁放下去的。也没有人关心,是谁放的。
接下来的几天,我和小蹦得闲就去公园看鸭子,围绕鸭子编故事。从前,女儿还在的时候,我俩编故事逗女儿玩,如今,我俩编故事逗自己玩。
湖里一共七只鸭子:一只凤头潜鸭,二两左右;两只白色家鸭,三四两;四只黑色家鸭,三四两。凤头潜鸭是野生野长的野鸭,天生几分野气,独来独往,独自潜水捕鱼,坚决不吃人投喂的食物;白鸭和黑鸭,同是被人豢养的家鸭,只因为毛色不一样,各生优越感,白鸭觉得白得美丽,黑鸭觉得黑得高贵,互相瞧不起,它们的共同特点是,嘎嘎嘎向人邀宠,以求人投下更多好吃的。
野鸭没有兄弟姐妹,爸妈也扔下它闯荡江湖去了,它很孤独,见了家鸭主动示好:“我们一起玩吧。我可以教你们飞翔。我爸我妈说,等我飞起来,就能见到大江大湖大世界。”
白鸭甲说:“可怜见的,你一出生,你爸你妈就抛弃了你,你还相信它们的鬼话?会飞有什么了不起的,大江大湖大世界有什么了不起的,全都见鬼去吧。”
白鸭乙说:“笑死我了,你毛都没长齐,就说什么飞,你飞一个给我看看。”
众黑鸭吱吱嘎嘎,都不相信野鸭会飞 ,就算野鸭长大后真会飞,我们也不想学,公园里有吃有喝挺好的,游客也都很客气,我们哪里都不想去。我们是人类培养起来的家鸭,要懂得感恩,吃水不忘挖井人,为什么要自甘下贱做野鸭到处流浪呢?
野鸭为家鸭的不思进取甘于平庸而痛心,动员池鹭、白鹭、红耳鹎做说客,甚至还请来国家一级保护动物黑脸琵鹭站台,证明家鸭本来是野鸭,证明自由自在地飞翔,是多么的美妙。家鸭终于被感动,答应和野鸭一起学飞行。可是,一来家鸭三心二意不努力,二来家鸭的飞行基因已退化,当野鸭飞向蓝天之时,家鸭怎么也飞不起来。
接下来,我编了两个结尾,小蹦都不满意。
结尾之一:野鸭是一只公鸭,它学会了飞翔,却不愿意独自飞走,因为它爱上了母白鸭,为了母白鸭,它宁愿放弃诗和远方,成为一只家鸭,与母白鸭过平平淡淡过一生。尴尬的是,两只母黑鸭也爱上了野鸭,理由还不容野鸭拒绝,以野鸭的DNA改良过的下一代,一定可以飞起来。野鸭独占三只母鸭,让黑白三只公鸭愤愤不平,它们联手设下陷阱,把野鸭整死了。
结尾之二:野鸭是一只母鸭,公白鸭爱上了它。公白鸭只怕野鸭远走高飞,一去不回头,就强暴野鸭,把生米做成了熟饭,还啄伤野鸭的翅膀,拔掉野鸭的羽毛,于是,野鸭也成了一只飞不起来的家鸭,沦为公白鸭和两只公黑鸭的共同老婆,还被三只黑白母鸭嫌弃,说它公母关系混乱,下的蛋个个有野心,必将成为鸭类的不稳定因素,必须根除,以绝后患。就在三只黑白母鸭要联手整治野鸭之际,偷鸭贼又来了,把家鸭野鸭一锅端,做成烧鸭卖掉了。
小蹦说,你为什么总离不开公鸭母鸭那些破事儿,为什么不能编一个正能量的结尾,比如,家鸭和野鸭共同奋斗,有一天全部变为天鹅,从此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我编故事只是为了好玩,也让读者在感觉好玩的同时,随手赞赏一二,使我能偶尔吃一只烧鸭。小蹦关于正能量的要求,我感觉不好玩,而不按老婆的意思编故事,则可能会引发种种问题。再三掂量,我决定不编故事自找麻烦,只在此简单报告大家:鸭子偷不尽,偷去还复来。寒冬将尽,党建公园的湖里又有鸭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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