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峰开路者!23岁的他背着父亲照片登顶 用生命筑起高山之路

珠峰开路者!23岁的他背着父亲照片登顶 用生命筑起高山之路
2020年05月27日 12:50 车界大佬

编辑/王丽梅 鲁春萍

5月26日16时45分,珠峰测量登山队修路组6名队员多吉次仁、旦增罗布、顿巴、次仁罗布、扎西贡布、多吉率先登顶,比8名攻顶队员还提前了数小时。他们把安全路线绳铺设至珠峰峰顶,为后面测量登山队的顺利登顶提供保障。

这些珠峰上的开路者,被称为“珠峰脚下的藏民”,他们究竟是怎样的一个群体?神秘的登山背囊里有哪些秘密武器,高山之于他们又是怎样的存在?

01.几十年没见过的大雪

“刚刚,修路组登顶!高程测量组抵达8300米,明日攻顶。”

5月26日下午,一条来自珠峰的视频在国内,从主流媒体到社交媒体,疯传开来。

一名叫做旦增罗布的修路组队员从珠峰峰顶,现场拍摄并回传了一条短短14秒的视频。

“扎西德勒!”修路组队员们骄傲地高呼着,面朝镜头挥手。他们统一身着红色的修路组队服,头上,手上都捂得严严实实,脸颊上缠着防晒绷带。

此时珠峰顶有灰蒙蒙的云略过,阳光透过薄薄的云层射在地球之巅,刺得队员们眯起了双眼,却掩不住脸上开心的笑容。

5月26日16时45分,珠峰测量登山队修路组6名队员登顶。他们经过12个半小时的奋战,把安全路线绳全程铺设至珠峰峰顶。

这6名冲锋修路组队员分别是:多吉次仁、旦增罗布、顿巴、次仁罗布、扎西贡布、多吉。他们比8名最终攻顶队员们,更早一步登顶珠峰。

就在修路队登顶的瞬间,2020珠峰高程测量登山队队员也抵达了海拔8300米的突击营地。在休整一夜之后,攻顶队于5月27日凌晨发动攻顶。

从5月6日从海拔5200米的珠峰大本营出发,2020珠峰测量登山队一行,因为暴雪等天气原因,经历了一波三折。

5月7日,登山队抵达6500米的前进营地。9日晚间,因为天气原因,登山队员分两批从海拔6500米的前进营地撤回大本营进行休整。而此时,修路组队员还奋战在一号营地和二号营地。

5月16日,2020珠峰测量登山队第二次从珠峰大本营集结出发。21日,冲顶队员抵达了海拔7900米的珠峰二号营地,正准备动身前往海拔8300米的冲锋营地,前方修路队员传来了消息:因突降暴雪,海拔7900米到8000米的雪线,雪深超过了一米。

“几十年没见过珠峰下这么大的雪。”修路队员发出警报说。冲顶队不得不折返回海拔6500米的前进营地休整。

5月25日,冲顶队队员从海拔7028米的一号营地出发。当时风就比较大,行进至海拔7500米的大风口时风力变大。大风迫使队员们无法正常攀登,只能趴在路线上慢慢前进。终于抵达海拔7790米的二号营地之后,队员们在大风中花了一个小时,也没能把帐篷搭起来,只能抱着石头趴下躲避大风。

当晚,队员们在大风中艰难搭起7顶帐篷后,一直担心帐篷会被大风吹走或吹坏。他们三个人挤在一顶帐篷里,只能抓着帐篷杆坐着休息。顶峰测量所需的仪器被队员们小心保护着。队员们一晚上几次出来加固帐篷,7顶帐篷,大风一直刮到26日5时才减弱。

“行军非常艰辛。”

修路队员和测量登山队队员之所以在这样的大风中继续行军,是为了能赶上5月27日的攻顶窗口期。

5月26日11时,2020珠峰测量登山队8名最终攻顶队员次落、袁复栋、李富庆、普布顿珠、次仁多吉、次仁平措、次仁罗布、洛桑顿珠从二号营地出发,当天抵达海拔8300米的突击营地,计划于5月27日凌晨攻顶。

在攻顶队员们从二号营地动身的一刻,26日11时,6名修路队员已抵达海拔8600米。他们原计划5月26日凌晨3时出发,起床后发现风太大,向前进营地汇报后,得到延后一小时出发的指令。最终,他们在5月26日16时45分,在攻顶队之前率先登顶珠峰。

02. 把爸爸照片背到珠峰顶峰

5月19日。海拔6500米的前进营地。在一顶黄色的双人帐篷里,22岁的旦增用他的直播镜头,直击了向导们在珠峰一线的生活。

旦增全名“旦增罗布”。他是2020珠峰测量登山队一名修路组队员。在将路绳修到海拔7028米的珠峰二号营地和海拔7790米的珠峰一号营地之后,因为天气原因,他和他的兄弟们回撤到这里。

后退一步,是为了更好地前进。

直播后的第二天,20日上午,他和他的同组兄弟们将再次进发:上午9时,从海拔6500米的前进营地,“掠”过一号营地直捣二号营地。而19日上午从前进营地出发的国测队员们,当晚则在一号营地宿营休整,20日再上二号营地,与修路队会师。

“欢迎欢迎。”开播前5分钟,旦增早早坐到了手机摄像头前。他试着麦,对着镜头,一会儿拉拉登山服的拉链,一会儿又捋捋头发。

他努力想给镜头前的粉丝们一个好印象。前一天试播时,没有粉丝围观,小伙子竟然一个人兴奋地播了足有30分钟。如果不是黝黑的肌肤,晒得发红的脸颊,那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很难让人将他与藏族向导划上等号。

旦增向我们分享了他登山包的“秘密”:雪镜、配有一个氧气流量调节器的氧气面罩包;头巾、围巾,还有两副手套,其中一副是备用的。

“我的背包都准备好了。最重要的是氧气面罩,还有氧气调节器。因为到二号营地海拔7900米时,我要开始吸氧。这些比我的命都要重要。”旦增一一拿出来展示,又逐一细心地检查完毕,复又装回行囊。

旦增已经有过两次成功登顶珠峰的经历。按照最初的预定计划,他将在两天后,也就5月22日,人生第三次登上珠峰峰顶。巧合的是,这一天还是他23周岁的生日。

每一次出征珠峰,家人都会牵挂旦增的平安。这次出门,临行前,孝顺的旦增随身带上了父亲的照片。他把照片细心地装在一个心型的锦囊里。

“我准备把爸爸的照片背到珠峰顶峰,世界之巅。我希望爸爸身体健康。”

出征的高山靴也在帐篷外“整装待发”了:乍一看类似时尚一卦的雪地靴,但比雪地靴多了一副绑带,靴底有醒目的冰爪。

从海拔6500米的前进营地通往7900米的二号营地,需要途经著名的大风口,还有高耸的冰壁,装备必须全面武装到位。

03.七千米高山上的晚餐

19日晚间的前进营地,天气很好。珠峰“大风口”,右侧的马赫鲁峰,在晴空下都历历在目。旦增在一排排帐篷间转悠着,在某个特定的视角,著名的章子峰赫然出现,虽然只有一个小黑点。第三次冲顶珠峰就在眼前,这让小伙子跃跃欲试。

在营地,向导们的开饭时间是晚上7点半。远远望去,休息站蓝色的大帐篷不远处,飘着五星红旗。有黑色的苍鹰高高掠过。还没到饭点,休息站早已是人声鼎沸。

掀开围帘,里面坐满了向导兄弟们,喝矿泉水的,划拉着手机享受5G冲浪的......高压锅冒着热滕滕的热气,酥油茶、蜂蜜水、糖茶、茶水、咖啡,应有尽有。

高山大厨们烧水有绝活。这就是,到距离营地数十米开外的冰川处取来干净的冰,然后把冰烧融化,就成了开水。

“都很可爱吧,我们的向导。”旦增用普通话对粉丝们说。转过身,又用家乡藏语跟兄弟们打招呼。

分发路餐的时间先到了。几个麻袋里,有压缩饼干,方便杯面,袋装方便面,火腿肠,真空包装的凤爪。这是他们路餐的“标准配备”。接下来这一路到二号营地,一路上就没有明火开饭了。

队员们抓起一个透明塑料袋,将干粮一一装里袋。最后,两手将袋口一揪,牢牢地扎紧。这是为了尽可能压缩干粮的体积,不过多占用行囊有限的空间。

开饭了,休息站热闹起来,大家排队打饭。

“hello,YES“,这是英语。“扎西德勒”,这是藏语。“么么哒”,这是当下时兴的网络用语。甚至,还有印度式的“娜姆斯蒂(你好)”。

向导兄弟们黝黑而发红的脸上,吐露着形形色色的“万国语”。

高山厨师已经做好饭 :米饭,拿一个餐盘打饭。冬瓜汤,红烧鸡肉,木耳黄瓜炒鸡蛋。 旦增的吃饭家伙是一个耐摔打的大碗,不锈钢制的。这是他之前从海拔8000米的山上下撤之际随身带下来的。

休息站播放着激昂的藏歌。大家用家乡的藏话,无拘无束地吃着聊着。旦增找了个角落静静地坐了下来。

旦增左手拿筷子,将米饭一筷一筷地夹到嘴里,细嚼慢咽着。他吃得很认真很虔诚。最后,他喝了满满一碗热汤。

12个小时后,20日上午,他就要和他的兄弟们一起出发,直奔海拔7790米的二号营地。这是明天出发前最后一顿热乎而丰盛的晚餐。

入睡之前,向导们纷纷端盆打水,好好地洗个脚。 羊毛毯已经在帐篷里铺就,高山靴脱在外面等候着主人们。第二天上午9时,他们就要起床、出征。

04. “珠峰脚下的藏民”

旦增出生于西藏日喀则市吉隆县。像他一样,这次2020珠峰登山测量活动的开路者们,大部分来自于日喀则。

“我们家乡不说夏尔巴话,我们说藏话。我们是藏族夏尔巴。”旦增说。杨银剑证实,西藏没有夏尔巴人,“只有藏民。”

他们被称为“珠峰脚下的藏民”。

日喀则海拔最低点为3800米,最高点6646米,平均在4000米以上。海拔高于5500米的山峰就有6座,大体处于喜马拉雅山系中段与冈底斯-念青唐古拉山中段之间。而它的南端和西南端与尼泊尔接壤。

正因为出生在海拔4000米以上的山区,日喀则地区的藏民们天生自带适应高海拔稀薄氧气环境的能力。

这一次攀登珠峰,在国测队之外,也有一个特别的群体,这就是自掏腰包的民间“登山族”。海拔6500米的前进营地号称“魔鬼营地”,民间“登山族”中,有人需要含着糖豆、巧克力来及时补充体能。有的在海拔超过5200米以上的珠峰呆了足有40多天,仍然无法很好地适应,出现了高反症状。也有人担心万一感冒,不敢走出帐篷半步。

旦增和他的兄弟们喜欢在帐篷外走走转转,欣赏珠峰美丽的景色。入睡前,他们在帐篷外脱去靴子,舒舒服服地泡个脚。这离不开他们良好的身体素质。

因为天赋特异的身体素质,每三年一次,当位于拉萨的西藏登山学校面向全藏招募学生时,来自这一地区的孩子们就成了其中的佼佼者。

“西藏登山学校在国内是非常专业的。”杨银剑证实说。杨银剑是一家互联网企业的董事长兼总裁。但他更喜欢人们称呼他为“户外运动爱好者”。

杨银剑有过两次冲顶珠峰,却在中途下撤的遗憾经历。这一次,听说2020珠峰测量登山队即将从珠峰大本营出征,按捺不住内心驿动的他又来了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5月15日,他从上海赶抵拉萨;16日凌晨4时30分从拉萨动身,途经日喀则上绒布寺,历时7个小时赶到珠峰大本营,亲眼见证了登山队一行出征。

杨银剑表示,进入西藏登山学校的学生,年龄都在十几岁。旦增就是在6年前的2014年,也就是他16岁的时候,被学校录取。录取时需要经过两关,第一道是笔试,第二道是面试。而在录取之后,“读书基本就是免费。”

旦增们能说一口流利的,几乎没有口音的汉语普通话。这是在西藏登山学校通过专门学习掌握的。而从第二个学年起,学校就开始安排他们进行高海拔登山的实地训练。

到2020年,西藏登山学校已经成立了21周年。

05. 45岁或是年龄天花板

旦增还记得,一年前,2019年5月22日,他做了一件令他永生难忘的事。

在他22岁生日当天,他和他的小伙伴们,在海拔8000米的珠峰“非人类生存区域”,救下了一名外国登山客的命。

说起来,在这次珠峰测量登山活动中,旦增的任务是修路组成员,而论向导的分类,他却是一名响当当的“高山向导”。

经过在西藏登山学校为时两年的学习之后,2016年,18岁的旦增进入了西藏一家探险公司担任高山向导。

“西藏对向导的分类也很细,有铺路的,运输的......基本是以老带新,一代代一茬茬地接班。而铺路的风险,比登山的风险还要大。”杨银剑说。

在杨银剑看来,北坡的困难更大于南坡。

“(南坡)夏尔巴人跟(北坡)藏民的差别是,夏尔巴人在南坡环境下,氧气的充足性比北坡强得多。北坡既寒冷风又大,氧气也更稀薄。这就好比在你的头上套了一个塑料袋,相当于在缺氧的状态下让你去登山。所以在北坡登顶,对人的心理素质,各方面的承受力都要求更高。”

在这次2020珠峰测量登顶活动中,据了解,有超过100名服务保障人员参与,分别承担高山向导、高山协作、高海拔修路、后勤、接应、建营等工作。

早在5月6日登山队第一次从珠峰大本营出征前10天,4月25日,修路队员已将路绳铺设至海拔8300米的突击营地,高山氧气已运输至海拔7790米的珠峰二号营地。

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修路队员的存在,是攻顶队不折不扣的开路者。

杨银剑用“生死之交”,来形容登山队员与向导,与开路者们的关系。

他记忆犹新的是,有一次,他聘请旦增当他的登山向导。因为自己的腿部有一些运动障碍,在登山过程中,尤其下山时困难很大。旦增一直用单只胳膊和身体支撑着他,不让他顺势下滑。

那次回到上海之后,他对旦增说:只要有机会来上海,你和你的家人,往返机票和在上海期间的费用,我包了。

“那个瞬间,我感觉我们俩就像是同一个人。他就好比是我身体的一部分。”杨银剑感慨地说。“登山主要靠天,不确定因素非常大。所以,找到可以信任的队友,很重要。”

在23岁的旦增看来,这一行属于“青春饭”。这次攀登珠峰之后,他打算再干五年。这一特殊的职业,据了解,其最“高龄”的从业者,是45岁左右。

06.结语

大约在4、500年前,虔诚的夏尔巴人为了寻找传说中的香格里拉,从东部迁到喜马拉雅山脚下之后,就一直在此地以耕牧为生。

他们修桥铺路、建造楼阁、开辟农田、养育牦牛,他们相信高山之中是神明的居所,选择住在海拔3000米以上的原因正是为了更加靠近神,而在这片难以耕种的土地上开垦,则是磨练与修行。

对他们而言,每一次的登峰,并不是征服,更多的是一次神圣的朝圣,用自己的生命去拥抱山神之母——在他们看来,正是桑格玛的仁慈,才让灵性的圣山为夏尔巴人带来了生活的物资,以及现在源源不断的游客,让他们有机会赚取巨额的报酬,改变自己的生活,从而接触更为广阔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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