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林雨秀 编辑丨百进
来源丨正经社(ID:zhengjingshe)
(本文约为3600字)
【正经社“银行升级战”观察之13】
成都银行能否再一次打破“路径依赖”,逆天改命?
10月29日发布的2024年三季度财报,几乎是2017年以来最差的一份三季报:营收同比微增3.23%,归母净利润同比增长10.81%。
事实上,作为一家根植成都的城商行,成都银行虽然不像一些头部城商行那样有着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但近年来的成长性原本非常亮眼:
2017年-2023年,营收与净利润分别增长了124%和198%,几乎碾压大部分优质城商行。
股价更是走出一种长牛股趋势,不仅出现过年线四连阳,而且在2020-2022年间还有过200%以上的涨幅。
这主要得益于2016年,成都银行敢于打破自己当时的“路径依赖”:
在危机中调整了贷款结构,逐步降低制造业的贷款占比,大力拥抱基建类信贷,乘上成都市城市化加速的东风,慢慢走出坏账泥潭,并且顺势起飞。
只是近两年来,成都银行面临的外部环境已经出现比较大的变化,比如城市化率逼近70%之后,基建投资增速愈发放缓;同时省内几家本地国企银行还在加速壮大,正虎视眈眈地盯着成都银行手里的基建贷款份额。
正经社分析师发现,除了这些外部压力,成都银行也出现了一定的“内虚”苗头:资产规模持续增长,但核心一级资本充足率“垫底”,为了补充资本绞尽脑汁。
俗话说,商业市场是瞬息万变的,唯一的不变就是变化。
对于大部分企业来说,很多时候都会因为各种原因而选择“路径依赖”。
对于那些敢于打破“路径依赖”的企业,奖励往往也很丰厚,逆天改命的不在少数。
8年前,成都银行在“新行长”的带领下敢于打破“路径依赖”;8年后,又一名“新行长”上任,这一次,他又会怎样抉择呢?
这或许不是一道选择题,而是一场“生死之战”。
1
业绩增幅比肩头部城商行,不良率最低
近几年来,成都银行的成绩单确实有不少可圈可点的地方。
首先,在营收净利以及资产总额方面。
2024年三季度,在许多同行业绩陷入负增长的大背景下,成都银行实现营收172.4亿元,同比增长3.23%;归母净利润90.38亿元,同比增长10.81%;总资产达1.222万亿元,比上年末增加11.95%。
拉长时间来看,2017年-2023年,营收分别为96.54亿元、115.9亿元、127.3亿元、146亿元、178.9亿元、202.4亿元、217亿元,净利润分别为30.09亿元、46.49亿元、55.51亿元、60.25亿元、78.31亿元、100.4亿元、116.7亿元。
也就是说,8年时间里,成都银行营收增长了124.7%,净利润增长了198.5%。
这样的增幅,连很多地理位置更优越、体量更大的头部城商行,可能都自叹不如。
正经社分析师梳理获悉,资产规模超3万亿的四家大城商行——北京银行、江苏银行、上海银行以及宁波银行,同期的营收增幅分别为32.6%、119%、52.57%、143%;同期的净利润增幅分别为36.90%、142%、47.06%、173%。
而与成都银行资产规模相似的杭州银行,2017年-2023年的营收增幅和净利润增幅虽然稍胜一筹,但后者深耕的区域本就是经济更为发达的长三角,或多或少是有助力的。
其次是不良率和关注类方面。
2024年三季度,成都银行的不良贷款率为0.66%,较2023年末下降0.02%,是三季度42家上市银行里不良率最低的。
值得注意的是,与同行的不良率走高现象不同,近几年成都银行的不良率不升反降。
2017年-2020年,不良贷款率均在1%以上,分别为1.69%、1.54%、1.43%、1.37%,但2021年之后就控制在1%以内,并且呈延续逐年下降趋势,从2021年的0.98%下降到2023年的0.68%,不出意外的话,今年应该会比2023年更低。
关注类也从2021年0.61%下降至2024年三季度的0.43%,大幅低于行业1.72%的平均值。
与此同时,资本市场上的成都银行也曾风头无两,在上市第二年之后就走出年线四连阳,2020-2022年间还有过超2倍的涨幅。
不过,正经社分析师注意到,如果再细读财报就会发现,成都银行光鲜的数据背后,还隐藏了两颗大雷。
2
核心一级资本充足率走低,垫底同行
最明显的一颗大雷,是成都银行的核心一级资本充足率下降较快,且处于行业“垫底”水平。
2024年三季度,成都银行的核心一级资本充足率、一级资本充足率以及资本充足率分别为8.40%、9.11%以及13.40%,较2023年末分别上升0.18%、0.13%以及0.51%。
但正经社分析师发现,2019年之后,成都银行的核心一级资本充足率就跌破10%,从2017年的10.47%跌至2020年的9.26%,再到现在的8%出头,而一级资本充足率也在2020年跌破10%,2021年到2024年三季度分别为9.84%、9.39%、8.98%、9.11%。
这里解释一下,资本充足率是源自于国际上的巴塞尔协议,本质是限制商业银行的杠杆水平,在经营过程中不能只借钱,也要留足自己的本钱,这样才能防范一些突发的风险。
根据今年1月开始实施的《商业银行资本管理办法》对银行的补充资本的相关规定,商业银行核心一级资本充足率不得低于5%,一级资本充足率不得低于6%,资本充足率不得低于8%。
如果再加入需要提前计提的储备资本的话,这三项数据则分别为7.5%、8.5%、10.5%。
如此看来,成都银行的资本充足率还挺危险,尤其是核心一级资本充足率,距离7.5%的监管红线已不足0.9%。
事实上,从最近的一些动向,我们也可以感受到成都银行的“内虚”。
一般来说,银行资本补充的方式,主要有两种:
一种是把自己的部分利润转化成资本,二是向外募资,包括IPO、配股、可转债、二永债、政府专项债等。
2022年,成都银行曾试图通过发行可转债来补充资本,只是由于这项工具需要股价上涨作为配合,而成都银行股价也并未达到转债强制赎回的条件,所以目前仅35%的发行份额合计28.04亿元实现转股。
紧接着,面对日趋走低的核心一级资本充足率,成都银行又“盯上”了新的资本工具——二永债,即二级资本债和永续债。
2024年开年至今,成都银行已经发行了二期资本债券,发行规模分别为43亿元和106亿元;
在最近一期临时股东大会上,成都银行宣称“拟申请在2025年择机发行110亿元减记型无固定期限资本债券”,也就是我们平时说的“永续债”。
诚然,由于大环境变化,近年来银行“补血”需求强烈,很多银行的核心一级资本充足率都出现走低趋势。
只是横向对比来看,2024年三季度,42家上市银行的核心一级资本充足率、一级资本充足率和资本充足率分别为11.51%、12.82%和16.24%。
成都银行的核心一级资本充足率倒数第三,仅高于兰州银行和浙商银行。
一边是资产规模跨入万亿,一边是行业垫底的核心一级资本充足率,如何做好平衡,或许是成都银行需要拆除的第一个大雷。
3
营收结构过于单一,“新路径”变成“老路径”
当然,垫底的核心一级资本充足率或许只是短期的大雷,路径依赖带来的营收结构单一,可能才是需要成都银行集全行之力来应对的关乎成败的“大雷”。
如果说宁波银行是靠着消费贷和小微公司业务起飞的“城商行零售之王”,那么成都银行就是靠着省内基建业务起飞的“城商行对公之王”。
2017年之前,成都银行的对公业务主要以制造业为主,只是在各种因素的综合作用下,成都银行制造业贷款不良率曾一度飙升至8.23%,个人业务里的消费贷和经营贷不良率也逐渐攀升,2016年分别达到10%和18%,使得整体不良率在2016年达到2.21%,远高于同期城商行不良贷款率的1.48%。
彼时,除了不良率高企这个紧箍咒,成都银行还面临很多内部人事问题,比如担任了9年掌舵人的毛志刚因涉嫌受贿被“双规”,张建华因退休辞职,以及董秘、董事、外部监事等高管因各种原因离任。
不过,接任掌舵人的成都市原财政局长李捷通过打破“路径依赖”,调整了贷款结构,逐步降低制造业的贷款占比,大力拥抱省内基建类信贷,最后乘上成都市城市化加速的东风,使得成都银行不仅慢慢走出坏账泥潭,还顺势起飞。
具体来看,在对公业务方面,制造业的贷款占比从2014年高点的18%下降至2019年的8.54%,近几年一直维持在9%左右;房地产和建筑业贷款也从2014年的17%、11%分别下降至近年来的7%、5%。
相反,正经社分析师发现,对于基建行业的贷款力度,成都银行是不遗余力地加大,截至2024年上半年,基建相关信贷在对公信贷中的比重在64%左右。
其中,租赁与商务服务业,从2014年的8.29%提升到了2024年上半年的44.51%,而水利、环境和公共设施管理业这些更为直观的基建业务,也从2014年的5%升到2024年上半年的16%,2021年的时候一度高达25%。
在零售业务上,成都银行也是拥抱风险更低的个人房贷业务,房贷占比从2014年的65%升到了2024年上半年的72%。
只是曾经的“新路径”,时移世易,其实已经变成一种“老路径”。
2016年,在全国棚改潮的大背景下,成都的基建投资也开始发力,截至2020年,各类基建、公共服务等投资项目超过2400亿元,较2015年末增长了170%,但是现在亦或者是未来,无论是从地方负债率还是从国家大方针来看,像过去那种用基建拉动经济增长的模式都是难以为继的。
另外,正经社分析师注意到,成都银行的第一大股东为成都交子金融控股集团有限公司,持股20.00%,而交子金控是成都市属唯一国有金融控股平台,实际控制人为成都市国资委。
除了控股成都银行之外,这个交子金控还是成都农商行的主要股东,而经过这几年的发展,成都农商行的竞争力也在提升,最新的资产规模差不多是成都银行的70%左右。
而且,从本土银行的频繁调任,我们可以看到监管层其实也在有意平衡这些本土银行的发展。
所以,基建业务比例占据大头、营收结构过于单一的成都银行,还得面对虎视眈眈的竞争对手,能否再次打破路径依赖,可能真的又是一场“生死之战”。
在这关键时刻,成都银行又迎来了新的行长:10月23日,徐登义(1968 年 9 月出生,四川成都人)的董事、行长任职资格得以公告确认。
接下来,王晖(1967年10月出生)董事长和徐登义行长,这两位金融老将,又将搭档出一个什么样的成都银行故事呢?我们拭目以待。【《正经社》出品】
CEO·首席研究员|曹甲清·责编|唐卫平·编辑|杜海·百进·编务|安安·校对|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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