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达财经出品 文|李亦辉 编|深海
对打工人来说，还有什么年终奖比钞票更实在呢？
近日，辽宁方大集团（下称“方大集团”）官方微信号披露，董事局主席方威近日连续在旗下上市公司东北制药、中兴商业等企业调研，他建议两家公司在职员工一人发1万元，退休员工也有数千元的现金红包。
据计算，方威此番将向两家上市公司在职和退休员工发超8000万红包。近年来，方大集团因其豪横之举备受关注，堆砌现金墙、发现金红包似乎已成一种传统。今年初，该集团宣布，近十年相关福利政策费用支出超过32亿元，给员工发放现金红包近40亿元。
但听到这样的消息，与欢欣鼓舞的东北制药、中兴商业员工不同，股民们可开心不起来。甚至有股民发帖问，“给投资者发了多少红包？现在全国股民都在抑郁。”
实际上，也难怪股民们如此震惊。雷达财经注意到，中兴商业距离上次分红已经过去了两年时间，而东北制药上市以来的分红率也仅19.27%，并不算高。与此同时，方威旗下5家A股公司过去一年，股价均出现一定下跌。
方大集团掌舵者是现年51岁的方威，他早年发家于辽宁抚顺、沈阳等地，后将事业向全国拓展，因为人低调而被称为“隐形富豪”。在2021年，他拿出400多亿接盘海航航空而一战成名。2023年10月，方威以630亿人民币财富位列《2023年·胡润百富榜》第59名。
方威建议发放现金红包
曾因“现金墙”出名的方大集团，年末又给旗下企业的员工发红包了。
1月20日，据中兴沈阳商业大厦的视频号，公司举办了员工及退休员工红包发放仪式。
视频显示，仪式现场摆放着一摞高高的现金墙，员工依次上台领取了自己的现金红包。红色的背景板上，写着“感谢董事局主席方威——中兴商业员工、退休员工红包发放仪式”几个大字。
而据方大集团微信号，就在此前的1月16日，集团董事局主席方威到东北制药、中兴商业调研指导工作，分别在两家公司主持召开了中层及以上干部座谈会。
会议上，方威除了对两家企业的相关工作提出意见和建议外，还建议向员工发放现金红包。
其中对于东北制药，方威建议给每名员工发放1万元红包，给退休员工发放2000元红包，让全体员工和退休员工共享企业发展成果；同时，他还提出了关于符合条件的工伤亡员工子女特招政策的建议。
对于中兴商业，方威建议给中兴商业每位奋斗者5天带薪休假，给公司每名员工发放1万元红包，给退休的员工每人发放3000元红包，同时还提出了符合条件的情况下全员涨薪10%的建议。
东北制药和中兴商业均是方威实际控制的上市公司。同花顺iFinD数据显示，截至2022年12月31日，方威合计持有东北制药54.26%的股份；同期，方威持有中兴商业16.24%的股份。
而动辄对数千名员工发放红包，这笔钱也不是个小数目。有媒体统计，截至2022年年末，中兴商业在职员工总数为1241人，离退休职工人数为2162人；同期，东北制药在职员工总数为6694人。
另据方大集团党建平台官微发布消息称，营口方大医院和营口中医院已在1月16日举行了红包发放仪式。
若以上述人数估算，方威此番将向两家上市公司和两家医院发放总额超过9500万元的员工红包。
雷达财经梳理发现，年末现金墙福利，可以说是方大集团的传统。早在多年前，方大集团旗下的方大特钢及方大炭素就以堆积现金墙发年终奖金，每次均引发网络热传“别人家的年终奖”。
2018年、2019年，地处辽宁省沈阳市的东北制药、中兴商业先后易主方大集团，随后也开始了现场堆积现金墙的红包发放方式。
2021年12月，海航集团航空主业的经营管理实际控制权移交至战略投资者方大集团。次年1月份，在方威建议下，方大集团为海航航空及旗下航司每名员工发放5000元现金红包。在举行发放现金红包仪式时，背景板后甚至停着一架真正的飞机。
经营数据显示，方大集团确实“很有钱”，现金流充沛。1月8日，方大集团官微发文称，2023年前三季度公司实现经营性现金净流入180.15亿元，远超2022年的26.17亿元，且前三季度货币资金分别为521.75亿元、546.52亿元、631.07亿元。
其中在员工福利方面，据披露，近十年方大集团相关福利政策费用支出超过32亿元，给员工发放现金红包近40亿元。截至2023年12月份，新海航加入方大集团两年来，仅发放“孝敬父母金”就已累计超过了2.08亿元。
股民喊话增加分红
值得关注的是，对员工大方的方大集团，却引发了旗下上市公司股民的不满意。
在上述发红包消息公布后，东北制药的某论坛上，投资者们开始纷纷讨论此事，有投资者建议方老板也关心一下股价，“考虑一下中小股东那苦哈哈的脸”。
有“怨念”颇深的股民，甚至发帖质疑，“如果是老板自己掏腰包给员工发钱，那是好老板；如果拿上市公司里的钱给员工发红包，那不是借花献佛吗？”
目前，尚不知方大集团发放红包的资金究竟来自集团还是上市公司自身。东北制药一名销售经理近日告诉媒体，“这个现金红包是年终奖之外的，属于公司的福利，是否发放要根据当年的利润情况来定。”
但有投资直言，“公司只能用分红的自有资金发给职工，否则就是侵占其他股东的利益”。也有股民喊话上市公司增加分红、回购二级市场股票来稳股价。
那么，近十年给员工发放现金红包近40亿元的方大集团，给股东分红有多少呢？
官网显示，方大集团拥有炭素、钢铁、医药、商业、航空五大核心板块，旗下A股上市公司达5家，东北制药和中兴商业之外，还有方大炭素、方大特钢和海航控股3家。
其中股东分红方面，同花顺iFinD数据显示，东北制药自1996年上市以来累计现金分红6次，累计分红数额2.68亿元，分红率19.27%。其中在方大集团入主以来，三次分红的总金额为1.73亿元，占上市以来总分红金额的64.6%。
中兴商业自1997年上市以来累计分红21次，累计分红金额4.35亿元，分红率22.04%。其中易主方大集团后分红三次，总金额7482.93万元，且2022年至今公司再未分红。
相比之下，方大特钢和方大炭素在分红方面，则要慷慨的多。具体而言，方大特钢上市以来累计分红金额达125.9亿元，分红率71.64%，不过2022年和2023年并未分红；方大炭素累计现金分红59.87亿元，分红率也有35.51%，近6年来仅有2020年有分红记录。
海航控股自2018年以来尚未进行现金分红。
综合来看，方大集团两大旗舰主力方大特钢和方大炭素分红率并不低，东北制药和中兴商业的分红金额则相对较少。
与此同时，“方大系”上市公司在过去一年里股价均出现较大跌幅。前复权的情况下，2023年东北制药、中兴商业、方大炭素、方大特钢和海航控股的跌幅分别为13.85%、18.05%、14.38%、23.42%和26.34%。
起底富豪方威发家史
在“方大系”背后，是在资本场里长袖善舞的方威。
公开资料显示，方威出生于1973年，辽宁省沈阳市人。纵观方威的商业轨迹，其底层出身，乡人指其“吃百家饭长大”，通过倒卖废旧钢铁赚下第一桶金。
据媒体报道，方威最早是在辽宁抚顺收购废铁，再转卖给当地的钢铁厂。当时，一家钢铁厂拖欠了方威不少货款，之后用他们的一处铁矿来冲抵。铁矿价格在几年后飙升，方威由此发家。
2002年，方威重组了国有企业抚顺炭素厂，注册公司名为抚顺炭素有限责任公司。这是公开信息中，方威第一次“蛇吞象”式地收购国有资产。
2003年，方威重组了有近30年历史的抚顺莱河矿业有限公司，踏足资源行业。
次年，方大集团正式成立。接下来几年，沈阳焦炼煤气、成都蓉光炭素、合肥碳素三家国企悉数被方威收入囊中。
2006年6月，方大与兰州炭素集团签署协议，接过国企兰州海龙科技（现在的方大炭素）的经营权，首次走进资本市场。
以民资身份收购国企，并迅速扭亏为盈。方威本人，也因此被称为“国资猎手”。
2008年，方威以23.6亿元个人资产跻身“新财富500富人榜”；三年后，这个数字增长3倍多，变为95亿元。
同时，也正是因为频频收购国企，身为“方大系”掌门人的方威在政商关系中纵横捭阖而受到关注。
2014年，方威“出事”一事被媒体广泛报道。原因是当年6月底，辽宁省人大常委会罢免了方威的全国人大代表职务。
市场猜测，方威的被免职可能与已经落马官员苏某有关。
而在2016年9月，人民网的一篇文章指出，在反腐风暴中，还有多名民企商人涉嫌违法辞去或被罢免全国人大代表职务。例如山西中阳钢铁有限公司原董事长袁玉珠、辽宁春成工贸集团有限公司原董事长方威、广东奥威斯集团股份有限公司原董事长梁耀辉等。
不过事后来看，方威似乎未受到太大影响，他不仅仍然频频亮相，还参与了东北制药、北方重工、中兴商业等三家国企的混改。
方威最近的一次豪赌，是对海航集团航空板块的收购。2021年底，他耗资410亿元（380亿用来购买海航控股增发的44亿股本，30亿用来兑付海航理财），实现方大集团对海航航空板块的绝对控股。
如今来看，方威又一次成了赢家。经历破产重整的海航集团，2023年航空板块实现收入1226亿元，同比2022年同期提升110%，实现近五年首次经营性盈利。
而方威的身家，也在水涨船高。在2023年10月公布的《2023年胡润百富榜》中，方威以630亿元的身家排名第59位，相比上年其财富增加了170亿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