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类宠儿罗永浩:网红、颠覆者和6亿“真还传”的生意经

另类宠儿罗永浩:网红、颠覆者和6亿“真还传”的生意经
2020年11月24日 16:38 大德财经2020

罗永浩是这个时代另类的宠儿。

即便貌似和“成功”的缘分不够浓烈,可如野草一般极强的生命力,还是帮罗永浩得以用比较体面的姿态来往于各个行业,在起起落落间,扮演的角色不断变幻,成就了彪悍人生。

“老罗”是罗永浩的江湖诨号。江湖上,老罗是“狂人”:杀进手机圈,大手一挥,可谓干就干得痛快,后果便是垮也垮得干脆,到最后真就空留满腔情怀,还有一屁股债,也就6亿。

锤子手机一战,老罗的半世英名,几乎毁于一旦,“行业冥灯”、“大忽悠”的群嘲汹涌而至。

毕竟这是一地价值6亿的鸡毛,除非鸡毛飞上天。

不久前,在综艺《脱口秀大会》总决赛上,罗永浩公开表示,2018年年底负债6个亿。到2020年9月,两年不到时间,就还了4个亿,剩下的债务大概再用一年左右就能还清。

欠债还钱的天经地义,似乎成了赚钱能手的志得意满。不掩饰,很老罗。

按照罗永浩本人的说法,直播带货、广告代言与到处跑活动是其主要收入来源。其中,直播带货又是绝对的收入大头。

面对“真还传”的提前上演,不少人唏嘘:老罗的直播没意思,和他的手机发布会、和他“收购苹果”的理想,差十万八千里。但恰是这没意思的事,帮他还上了债,而且这样的挣钱效率,是卖“锤子”难以企及的。

这样看,“锤子”算个锤子。

有人说,人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的时候,双眼会发光。罗永浩直播更多像在完成任务。是向债务妥协,还是对生活的彻悟,外人不得而知,总之,没了之前那般光亮。

当初锤子发布会台上那个倔强的中年人,离开了。罗永浩真的挥别了“罗永浩”?他还会回来吗?

借用老罗自己那句流传甚广的台词——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

01

天生赤诚

1972年,罗永浩出生在吉林一个偏远的小县城。父亲是县委书记,他在当地算是个官二代。就起跑线来说,罗永浩还不错。

或因与生俱来的特立独行的性格,罗永浩并没有走上常规二代那样被安排明明白白的人生道路——从小学开始,罗永浩就没让人省心过。

上幼儿园时,县里搞活动,需要学生准备两朵小红花,上交后再随机分配,送给其他的小朋友。由于家庭条件优渥,罗永浩母亲提前为他准备了两朵又大又艳的花,在收取的花堆中,格外显眼。

好巧不巧,分配环节,罗永浩的两朵大红花分到了班级老师女儿的手里,罗永浩当面念叨“真巧啊,怎么就这么巧呢,简直活活巧死了”,话中夹带的讽刺味儿,让老师恼羞成怒。老师当场训斥了罗永浩十几分钟,并给他扣了一个帽子:

“思想特别复杂的孩子。”

罗永浩十分喜欢阅读,到小学三年级时,已经看了很多书,肚子里存了不少墨水,但丰富的知识储备并没有成为罗永浩提升成绩的法宝,而是变成了罗永浩让老师下不来台的利器。

上课期间,罗永浩经常举手指出老师的错误,有时甚至跑到讲台上举手,这让一众老师很是无奈。时间久了,没多少人喜欢这个小孩子,有老师非常恼火,还派高一的儿子去揍了罗永浩一顿,以泄心中不忿。

这顿打应该在老罗心里留下的深刻的印象,以至于后来在手机发布会上,总会拿这事儿来调侃:

“我永远不能原谅!我为什么不能原谅?他明明还有个上四年级的儿子,却让高一的来揍我!”

类似例子不胜枚举,罗永浩在学业之路上走得磕磕绊绊。

特立独行和不甘屈服的他,在斗争了几年后,向父母提出了退学,几经纠结,父母看他很坚定,也就没有阻止他退学。

用罗永浩自己的话说:退学不是怕自己被培养成傻逼,而是没有耐心跟那些笨老师和笨制度较劲!

纵览罗永浩学生时代的成长之路,他以一种天真率直的人生态度,顽强的对抗着世俗。退学后,他也不曾放弃读书——什么事没干,遍览全书,疯狂地补充知识。

02

第一代网红

高二退学后,罗永浩就下海经商,成了一个商人。

所谓经商就是去摆书摊,搬砖,买保健品之类的商业活动,甚至还有半年的传销经历,基本上是艰难度日。

而就在这个时候,新东方英语培训学校抛出百万年薪招聘英语老师,罗永浩看到招聘后,两眼泛光,即使他一个条件都不符合,也大胆地以一封万字求职信,硬生生地闯进了新东方。

在新东方任职期间,罗永浩凭借自己诙谐幽默的讲课风格,将课堂变成了“德云社现场”,段子层出不穷,甚至有学生要求他“别讲课了,只讲段子吧”。罗永浩的课堂深受学生喜爱,在“学生打分环节”获得了许多高分。

这些段子被学生录下之后发到网上,还被整理成合集,人称“老罗语录”。凭借老罗语录,罗永浩成为中国第一代网红。

“老罗语录”只是罗永浩“网红时代”的一个起点。2006年,因不满俞敏洪的经营理念,工作了5年的罗永浩从“新东方”辞职,正式下海经商。

至此,罗永浩真正开启了自己“彪悍的人生”。

离职之后,罗永浩创办了自己第一个项目——牛博网。为了牛博网的发展,罗永浩还拉来了连岳、方舟子等人入驻,给平台添了不少的热度。

2009年开始,罗永浩以“我的奋斗”为题,在全国高校开展大规模的励志巡回演讲。凭借“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这种现象级台词,罗永浩再次被广大年轻人追捧。

声势渐起,罗永浩如日中天的那年,在冯唐的支持下,开办了“老罗和他的朋友科技教育有限公司”。罗永浩充分利用了地缘优势,将办公室搬到中关村,这个中国创业活力指数最高的地方。

会讲故事,自带流量,罗永浩的培训班口碑始终不错。但实际上,公司处于持续亏损的状态,“老罗和他的朋友科技教育有限公司”第一年就亏损了300多万。几年后,学校倒闭,正式宣告了罗永浩第二次创业的失败。

商人罗永浩,这次败了。

当时,恰好赶上了经济整体下行压力大,很多人都创业失败,他们从老罗那里找到了共情心理。于是。老罗一路折腾下来,成了第一代网红里仅有的到现在还身背超级流量的前辈。

03

手机行业“颠覆者”

2012年,屡败屡战、越败越勇的罗永浩,开始了自己的第三次生意尝试:“锤子科技”的成立。

彼时,国内手机生产业还处在刚刚起步的阶段,行业竞争激烈。罗永浩想在这时分一口羹,实属不易。

但在当时,“锤子”的口号是:收购苹果,改变世界。

这很罗永浩。

刚杀进场,他便高调宣称:自己要成颠覆者。

也是因为罗永浩极强的个人风格,让“锤子”达到了远超其实际价值的高度——自2012年以来,券商、咨询、产业背景的投资机构、上市公司、地方都投了锤子手机,可谓一二线一网打尽、民营国企都不放过,总融资额接近20亿元。

在苏宁易购入股的那轮,据披露,苏宁投入5000万元,锤子总估值达到了——

32.7亿。

一路高歌,经过两年研制,“锤子科技”第一款手机Smartisan T1发布。

对于更新换代极快的手机产业来说,“锤子手机”并没有太多优势。但在老罗的“相声”加持,以及对同行国产手机的痛批之下,锤子手机的关注度只高不低,也因此培养了一批死忠“锤粉”。

锤子最火的那两年,粉丝真的很多,但好像能为产品买单的,不太乐观。

2016年上半年,锤子科技亏损1.92亿元,2015年全年亏损4.62亿元,资产负债率高达99%。然而就是这么个挣扎在生死线上的企业,在2017年8月起死回生了。

2017年8月,成都政府设立了1000亿元的成都发展基金,成都领头入股锤子科技10亿元。

回头细品,大家爱的还是老罗,是他为了情怀挥洒的热泪,而不是“锤子”。

更令人难以琢磨的是,在锤子手机困难的时候,“情怀之王”罗永浩能够从“PPT大神”贾跃亭手中忽悠来1亿元。

这份情怀值钱得过于魔幻了。

据公开数据显示,自创立以来,锤子手机只卖出300万台,甚至不到大手机厂商的一个月的销量。随着“锤子手机”市场占份额逐年降低,2019年,成都锤子科技集团有限公司股份遭到冻结,金额高达近1500万。

罗永浩的“锤子”生意,正式宣告失败。

有人评价道:“老罗的确是手机行业的颠覆者,只是他靠自己强大的情怀颠覆了个锤子,却不是整个行业,留下的也只有朗朗上口的段子,和经常打脸的尴尬。”

“你负责认真,我们帮你赢”和“要干干净净挣钱,要实现理想,要改变世界”,本身就是矛盾的。

“颠覆者”罗永浩,最终背上了6个亿的债务。

04

干一行垮一行

锤子垮了,罗永浩开始了漫漫还债路。

在众多网友猜测罗永浩不玩手机,还会玩啥的时候,一则陈冠希代言的电子烟品牌广告,闯入了大众视野,并迅速发酵。

究其原因,是这款名为“小野”的电子烟品牌,一直有老罗深度参与,他是联合创始人。

虽然,老罗老师19年4月就在微博讲过了,但是真到了正式公布,依然让很多粉丝非常激动,一想到罗老师又会在发布会上龙飞凤舞,就令人异常期待。

有意思的是,产品刚刚推出20分钟,国家就颁布了电子烟网售禁令。至此,老罗被舆论贴上了“干一行毁一行”的标签。

电子烟刚折腾完,19年12月,罗永浩又搞了一场叫做“老人与海”的发布会。

名字有那味儿了。发布会之前,就有大V在开直播的时候表示:“罗哥要给你整个世界。”

这次发布会,其实用一句话就可以描述——推广抗菌材料。

简单来说,老罗及其团队从美国搞到了一种尖端抗菌材料,叫做Sharklet。这是一种已经出现了十几年,但是根本没有被大规模市场验证的材料。

这是一个极其魔幻的逻辑:一家神奇的中国公司,从美国买来了这种发明了十几年但是根本没有被大规模市场验证过的牛逼材料,打算在中国发扬光大。然后他们请了一个吹牛满分的创业大师,行业颠覆者——罗永浩老师。

魔幻得不像话。

想想博客行业,英语培训行业,手机制造行业以及电子烟行业的下场。有人醍醐灌顶,这个“Sharklet”,活不了多久了。

结果没有任何意外。

这个抗菌材料最终留下的,也只剩罗永浩的那场“老人与海”。

其实到了这个时候,罗永浩真正的发展之路已经初具雏形——靠自己的口活儿,帮人卖货。但关于卖什么产品,主要还是看老罗中意什么,认为什么有价值。他心里的那点情怀,还没有被现实完全消磨殆尽。

他似乎并不是一个多么纯粹的商人。

但这样的带货模式,效率太低,价值转化太慢。毕竟一场发布会,坐满也没多少人,大家来了就是看相声的,你让他出现场再去下单购买,多少有点天方夜谭。

不过,在这个时期,老罗确实又陆续干垮了一些行业。

05

网红生意人

纵观罗永浩的商人经历,他的核心竞争力其实一直都在“口活儿”上。

恰好,今年愚人节,罗永浩正式出道,成为了一名带货主播,从消息放出,就一片哗然。

很多人嘲笑罗永浩,年纪一大把还去学人家直播带货,丢人不丢人。

还有人说,罗永浩几次创业失败,走到直播这条路,真的够不要脸的。这些刺耳的声音,没能阻挡罗永浩在直播上的尝试。

至少到目前的事实证明,罗永浩的选择并没有错。

直播以来,罗永浩人气坚挺,业绩仅次于薇娅、李佳琦等人,高居第四。首播业绩超过1.1亿元。8月7日,他更是达到了日销售额1.84亿的纪录,打破了以往的纪录。

从本质上来讲,在罗永浩的众多标签中,“第一代网红”是最准确的。他适合以嘴巴和脑子为核心驱动的行业,靠个人影响力变现的行业。

从老罗的直播情况来看,刚开始老罗是频频翻车的。针对前期的直播效果,有网友指出:罗永浩的直播没有出色的带货演出,也没有喜闻乐见的相声环节。沉闷的念稿、频繁的车祸,加上全场无变化的节奏,老罗的业务能力实在不敢恭维。

人们心中所期待的一场相声大秀,最终变成了一出买椟还珠。

事实真的如此吗?

作为老罗的看家本领,断不会做到如此不堪的地步,何况是他的首秀。他在带货某些产品时,表现的不乐意,口播到某些品牌方提供的稿子时,那种觉得可笑的表情,出卖了老罗。

刚开始,罗永浩在被动进行这项工作。

有些产品不是他认为有价值的,有些介绍他认为在忽悠消费者,再加上很多产品在品牌方发货环节的管控疏忽,以及产品品控不到位造成的差评口碑,让罗永浩一开始备受煎熬。

像他这样心高气傲的主,是很难快速接受被人安排,不按自己思想而行动的工作的。

但面对一分钟就能卖光一款产品,一场直播就能收入上千万的现实,罗永浩不得不调整自己的节奏,去适应直播,适应平台,适应品牌方,适应网友。

毕竟,直播带货,罗永浩的动机还是在于赚钱还债。而目前的赚钱效率,是当老师、卖手机、搞推销都无法企及的。

不得不说,罗永浩确实是个聪明人,自己调整地很快,在往后的直播中,虽然某种程度上还是一样无聊,但老罗至少状态上更加轻松。

直到现在,罗永浩直播愈发如鱼得水,人也变得更加成熟,更愿意为了生意,去有意压迫自己的某些天性。

直播期间偶遇翻车,他不再那么情绪化,而是选择走出镜头,让自己的搭档顶上。对于合作客户在后续服务上的不足,他在微博上仍然毫不留情。

生意需要,他可以放下偶像包袱,甚至是形象。

为了推荐一款剃须刀,他在直播中,用它刮掉自己标志性的小胡子。对于粉丝的“心疼”,罗永浩不以为然,“是他们想多了”。一周之后,他又在直播中,用新一款剃须刀,剃掉了新长出的胡子。

曾经少年,好像真的出走了,归来的是一个正正当当的生意人。

而这次,生意人罗永浩,没有干垮直播行业。他成功了——

11月8日晚间,尚纬股份正式宣布,拟以不超过5.89亿元收购成都星空野望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星空野望)40.27%股权,并将该公司纳入合并报表。

星空野望为罗永浩直播电商业务最重要的运营主体,背后两大股东——黄贺和小野科技,都与罗永浩渊源颇深。星空野望还与戚薇、李诞、胡海泉等知名艺人有合作关系。

在这场交易中,罗永浩的兄弟罗永秀将进账2.58亿元。

消息一出,罗永浩立刻登上了热搜榜冠军的宝座。有网友甚至惊呼:"罗永浩一个人干出了一家上市公司!"

毫无疑问,罗永浩和他的团队正在打造另一个罗永浩,一个不再锋利,现实圆滑的罗永浩。

谁也无法预料,那个彪悍的胖子还会不会回来。

可以确定的是,在商人这条路上,罗永浩正在逐渐挥别“罗永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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