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是受害人却变成了施害者,罪犯手段残忍,令人发指,她助纣为虐杀,内心无比煎熬,最后选择坦白,毁灭杀人团伙。
故事发生在三十多年前。
1991年10月22日,苏州火车站派出所民警在巡逻时发现两男一女行踪非常可疑,于是便对他们进行例行检查。询问过后,民警发现,两名男子名叫贾文革、李秀华,女的叫徐丽霞,他们都来自黑龙江齐齐哈尔。
本来是常规检查,可是这三人看起来非常紧张,说话吞吞吐吐,好像在掩饰着什么。因此,警方便加大对他们的盘查,进而从他们身上搜到3000多元钱、两张身份证、还有麻醉药等危险品。
根据搜出的身份证,警方联系上了受害人,原来这两男一女在搞“仙人跳”骗局,先是由徐丽霞勾引一陌生男子,将他带到出租屋,随后她的同伙两个男子就出面将受害人控制,进而搜刮他身上的钱财。
根据办案流程,这两男一女被移交到杭州进行处理。由于此案比较简单,也不算太严重,经过一天的时间就结束了。处于职业习惯,警察最后单独问长相清秀的徐丽霞“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坦白从宽”。
徐丽霞一听,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支支唔唔对警察说:
“我们还有一个大案子,如果我把这个案子讲出来,我肯定是死,你们一定会立大功……我们在东北杀了20多人。”
民警们大吃一惊,高度怀疑徐丽霞精神有问题,你一个玩“仙人跳”的,还会弄出多大动静,如果真的杀了20多人,这么大的案情,警方怎么没有收到相应的通报?
正在警察们还在迟疑的时候,徐丽霞又说:
“我真的没有骗你们,但是我要向你们局长汇报”
警察们满肚狐疑,但仍然不敢怠慢,赶紧向领导汇报了情况。领导考虑了各种可能性,决定还是要去确认东北女子所提供信息的真实性。
原因很简单——万一那个东北女子说的是真的,那么这将是一起震动全国的惊天巨案。谁由于工作失误而把这样的案件漏过去,谁就是人民的罪人。这个责任,没有人担得起。
这一查不得了,一件惊天大案、轰动一时的案件浮出了水面。
徐丽霞
1990年,主人公徐丽霞1964年出生,在事情发生那会儿,她只有26岁。徐丽霞原本只是一个普通女工,婚后生了一个儿子,和丈夫感情不好,丈夫是个酒鬼,他们经常吵架。平时吵了架,徐丽霞就会到大姐家,和她倒苦水,大姐也就劝她几句就完事了。
一天,她与丈夫吵架后心情不好离家出走。行至火车站附近转悠,碰上了一个自称贾文革的男人,他长得很是清秀,高大帅气。上前搭讪也显得落落大方,颇为幽默,让徐丽霞对他的第一印象很不错。
两人聊着聊着,她便逐渐放下了心中的戒备,倒豆子般跟他数落自家丈夫的不是。
贾文革听了她的遭遇表示同情,随即提出自己在讷河某地开了一家工厂,如果徐丽霞无处可去。不如去他的工厂上班,他能给出不菲的薪水,徐丽霞一听就动心了。此时贾文革便趁机假装劝说道:这样的男人不值得为他难过,不如和我一起去讷河,我给你找一份工作,等过几天再看你丈夫的态度,这正是考验他是否爱你的一个机会。当时她没有多少社会经验,一心想摆脱醉鬼老公,竟这样神使鬼差跟着贾文革一路去了他家。
然而徐丽霞不知道的是,眼前这个看起来斯文秀气的男人其实是一个杀人魔鬼,连环杀人案的主犯,此前已经残害了20名漂亮女子,把她的一生推入深渊。贾文革的家离讷河火车站很近,不到一公里,在讷河原种经营处附近的巷子里。那是一座有三间房的平房,也就五六十平方米。
现在没人能知道,徐丽霞第一次进入那间昏暗的屋子里,看到了什么,猜到了什么,心里涌起的是什么样的感觉,估计满满的是后悔。那一晚,贾文革强奸了她。
在那个没有人看得到、没有人听得到的房间里,徐丽霞独自承受着贾文革肆意的伤害。发泄完兽欲之后,贾文革干了什么呢?他用一根铁丝把徐丽霞的双手捆起来,然后死死地掐住她的脖子。
贾文革想杀掉她。他就像杀前面20几个女子,轻车熟路,就好像习惯动作一样,徐丽霞晕死过去。
贾文革把她拖到厨房,打开地窖,往里面一推,他只感到性欲与杀戮欲同时得到满足之后的满足,以及空虚。
这一次死神没有光顾她,不知道是贾文革用力较小,徐丽霞竟然奇迹般地醒来了。
只有一丝微弱的光线,从头顶投来,但足以让她认清周围的环境。她正身处一个地窖之中。这个地窖已成死人坑,所有空间几乎被尸体填满。
接着感受到的是尖锐的痛觉。她的双手双脚都被铁丝紧紧勒住,深入皮肉之中,血肉模糊。
此刻,她想死的心都有了,但又想到了自己年幼的儿子,她只想活下去,这又验证了这句古话,为母则刚。
她唯一的想法,赶紧逃跑,不能和这些尸体死在一起。
地窖有6米深,想出去可不容易。她拼命直起身体,用力推地窖的盖子。压在盖子上的什么东西翻下去,在地上摔碎了,听起来是个水缸。她顿时感到盖子变轻,再加一把力,盖子被掀翻了。
她用尽最后的力气,爬出了地窖。可是由于水缸打破了,动静太大,惊动了外面的贾文革。由于害怕事情被暴露,贾文革发了疯似的用铁锹敲打着徐丽霞,想继续将她置于死地。
徐丽霞吓得直哆嗦,跪在地上一个劲地求饶道:
“别杀我,求求你,我什么都答应你。”
贾文革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活了下来,如果换作是其他人,即使没有被掐死,也会被吓死的。他转念一想,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留下她或许有重用,此刻他正想把团伙做大。
他是要她当诱饵,当帮凶,当同伙,帮他害人。
她使劲摇头。怎么能去帮他杀人,宁可死也不能干这个。
你不答应是吧,贾文革又轮起铁锹打下去,巨烈的疼痛打得她痛晕过去了。等她醒来的时候,他又笑了笑。他说,你知道你刚才昏过去的时候我做了什么吗?我拍了很多你光着身子的照片,你想看吗?到时候我洗出来,到处贴,还发给你男人、你儿子看,怎么样?
她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几乎全部裸露着,下体也在撕裂般疼痛。刚才暂时消退的羞耻感,重新涌上她心头。
一想到他有可能说的是真话,丈夫和儿子有可能会看到那些不堪入目的姿势和动作,她就无地自容,也无比恐慌。
别,别这样做。她泫然欲泣。
他没理她,继续说着。他说,别忘了,你把你的工作单位都跟我说过,我派人去过齐齐哈尔,找到你家了。你男人、你儿子,他们还住在那里,我摸得一清二楚。
他还说,你如果不跟我干,我就不跟你客气了,我杀过那么多人,不差他们爷俩。你信不?
我信,我信。她哭得无法自已。
贾文革
眼前这个男人就是个魔鬼。他知道她最怕什么,知道她最大的弱点。她和丈夫之前的关系也许不好,但是她也不会看着他遭受无妄之灾,而这个灾难偏偏是她带来的。
她更加不会容许别人伤害她的儿子,这是她做人唯一的指望,是她最后的底线。
她跪倒在他面前,献出了自己的灵魂。
她被迫丢掉了最基本的廉耻之心,把自己当做工具,用色相去引诱从外地来到讷河的男性旅客,把他们带到贾文革的魔爪之中。
从此,徐丽霞就被迫当起了贾文革的帮凶。90年代初,大多数做生意的人,几乎都是用现金支付,这就给他们作案提供了条件。
徐丽霞便利用美人计,将一些看似有钱的的男人勾引到贾文革家中,同时,贾文革自己也在外物色年轻女性,将他们的财物洗劫一空后,再把他们杀掉,随后扔进地窖里。
她还得时刻满足贾文革的兽欲。
与此同时,她又被贾文革逼着去目睹他的犯罪过程。她眼睁睁看着那些无辜的受害者徒劳地反抗,像一只鸡那样垂死挣扎,最终仍然不得不接受死于非命的命运。
最羞耻的与最恐怖的,这两种心理感受来回拉扯,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摧毁一个人的正常心智。徐丽霞就是这样,每天在这种境地之中沉沦。
为了不让自己发疯,唯一的方法就是封闭自己的感受,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在贾文革身边的这段日子,徐丽霞不是没有试图跑过。有一次,她跑出去,被抓了回来,毒打一顿后,又被丢进那个地窖里,和死人关在一起,让她恶心死。
为了让她断绝报案的念头,贾文革让她的手也沾了血:逼她参与杀人,刺死了一个受害者。贾文革就是用这种方法折磨她,要挟她,彻底摧毁她的反抗意志。
到最后,她终于变成了一个不再无辜的杀人帮凶,把她的后路给断了。
多年后,讷河公安局一位支队领导提供了以下情况:一对卖黄豆的父子,被骗进贾家后,他们对父亲先下手。父亲反抗激烈,并对院子外的儿子大叫快逃。儿子本来有机会逃命,可是儿子为了救父亲冲进屋里和他们拼命。徐丽霞和另外一个同伙帮助贾文革制服了儿子,连捅几刀,杀了这对父子。
在徐丽霞出手参与杀害这对父子的那一刻,她的内心有经历过挣扎和犹豫吗?她有想过暗中帮一把,就可以让那对同样苦命的父子逃出生天吗?
我们看到的,只有她已经甘心为伥,把灵魂出卖给了贾文革。
世间的悲哀,莫过于此。
徐丽霞遇上贾文革、被他所牢牢控制的时候,正好处于贾文革犯罪生涯的正中间,是前后两段犯罪模式的转变阶段。前面的犯罪模式,是贾文革以一己之力实施诱骗、强奸和杀人。后面的犯罪模式,则是他胆子越来越壮,通过各种方式找到了愿意和他一起干的同伙,进行集团式犯罪。
徐丽霞闯入他的生活之中,恰巧是他正在寻觅同伙的时候,这也是徐丽霞能够活下来的重要因素之一。
令人发指的是,贾文革还是一个丧心病狂的变态,他们将人杀死之后,还将死人的器官,比如心脏、肝甚至是生Z器官煮来吃。
后来,贾文革又发展了两个帮凶,杀人进度更快了。转眼到了1991年的夏天,徐丽霞协助贾文革团伙一共杀害20多人,地窖里装满了,他们便在旁边又挖了一个土坑。
一时间,整个讷河被笼罩在恐惧的雾霾中,老百姓惊恐万分。提到讷河,人们谈之色变。不知不觉中,大家竟然流传着这样一句话——“不想活,上讷河”
贾文革物色失足妇女、徐丽霞扮失足妇女物色嫖客,然后将这些人带回家谋财害命。
徐丽霞成了贾文革的帮凶,她也真正了解到这个男人的可怕过往。贾文革,生于讷河的一户普通人家,其名字很有时代特色。也包含着父母对他的期望,希望他将来能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无奈贾文革可谓是完全与父母的期望反着来。从小性格暴戾,不喜欢读书,却喜欢跟一些不三不四的混混勾搭在一起。
初中毕业后辍学,靠着家里的关系勉强进入一个工厂做零件工人,依然不能安安分分的工作。整日混日子,靠着一张巧嘴和厂里的多个女工保持不正当男女关系,严重影响到工厂管理。领导多次警告无效后,只得将其开除,贾文革失去了安稳的工作依然不知悔改。觉得工作又辛苦又赚不到什么钱,好逸恶劳的他一直期盼着能有一个不需要劳动,就能赚钱的活儿。
这个贾文革从小娇生惯养,初中毕业就到一家工厂当了一名零部件流水工。那个年代的工人,社会地位和经济条件相当可观,但是贾文革却一点也不珍惜。
仗着颜值高,口才好,婚后的贾文革更是无拘无束,竟然和同厂的一些女职工有很多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因此,由于作风问题,贾文革被开除了,妻子也和他离了婚。
死性不改的贾文革,没有了经济来源,日子过得很艰难,于是便开始萌生一些生财的念头,于是便把目光锁定在一些年轻女子身上。
1990年7月12日,贾文革开始了自己的杀人谋财计划,在街上物色了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失足女。将其哄骗回家,发生关系后狠心杀害,这是他犯下的第一起命案。因为是第一次,还有些慌张,脸上被女子挠出一道血印。可他并未出于慌张停手,就像打开了潘多拉魔盒一般一发不可收拾,每每将搭讪骗回家的失足女、妇女骗回家侵犯后杀害。
尸体就扔在自家地窖中,后来地窖被发现的时候惨不忍睹,有的还被肢解。徐丽霞是其中少有的幸存者,除去她之外,贾文革还有另外三个同伙。五人从1989年到1991年的时间中,一共犯下盗窃、抢劫、强奸、杀人案件64起,杀害42人(至今都无法算清究竟有多少人遇害)。他们一伙的落网还有点意外,觉得讷河目标变少,贾文革带着团伙南下。
就是在那天被警察带走的晚上,徐丽霞终于鼓足了勇气说出了那句话:“我们在东北还杀了二十多个人。”
正是因为这句话,隐藏一年多的讷河大案第一次有了被撬开的可能。
徐丽霞等待这一天已经很久。说出这句话,是她内心深处压抑多时的渴望。她明知一说出去,前面就是死路,但她仍然毫不犹豫地说了。
这是她的呼救,也是她的救赎。这是她余生里唯一一个让自己重新变回人的机会。
早在被推进地窖那一刻起,她的心就死了;第一次协助贾文革杀人,她的人性也死了;日后被枪毙,只是她的第三次死亡而已。
对这样的结局,她即使有不甘,也无从抱怨。被处决前,徐丽霞给她的大姐写了一封有12页纸的遗书:
「姐姐做梦也没有想到天真活泼的小妹转眼之间转变成为令人憎恨的杀人魔鬼。说句心里话,我并不像人们所说的那样,惨无人道地杀人,食人心人肝,心甘情愿地去勾人杀人。我被一群恶魔纠缠得无法脱身。」
「事到如今,我只能恨自己,怪自己,恨我太软弱,太单纯,没有看到社会的黑暗面。怪就怪在我不懂法,轻信了坏人的谎言,上当受骗才走上了犯罪道路。」
原来,她内心还是想着要结束这魔鬼般的生活,只是因为贾文革对她的恐吓,又担心自己的孩子受到伤害,就选择了妥协。
如今,贾文革和她都落在了警方手里,虽然说出来自己也是死罪,但是能将贾文革也拖下来,她不后悔。思来想去,徐丽霞还是交代了所有。
根据现场扎实的勘查证据,成为把贾文革等人送上刑场的决定性力量。1992年1月8日,齐齐哈尔市中级人民法院认定贾文革犯杀人、抢劫罪,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犯强奸罪,判处有期徒刑6年,犯盗窃罪,判处有期徒刑10年,决定执行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认定徐丽霞犯杀人、抢劫罪,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决定执行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徐丽霞当然值得可怜,但她后来做下了那样的事,当然也必须谴责。但是,无论是同情还是唾弃,有一个问题依然摆在我们每个人面前——
如果是你,走到人生最绝望的境地之际,面对生与死、善与恶、人与鬼的分野,又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呢?
你能给出什么样的答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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