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佛教授：企业正在从气候变化中发现增长机遇

许多企业认为气候变化对其产品、运营和供应链构成了风险。不过，可再生能源、电动汽车和净零排放住宅的兴起，为愿意投身可持续发展的企业提供了机遇。哈佛商学院的查尔斯·M·威廉姆斯（Charles M. Williams）工商管理教授乔治·塞拉菲姆（George Serafeim）问道：“如果我们将气候变化视为推动创新和增长、催生新产品与新服务的引擎呢？”

然而，监管的不确定性和消费者喜好的多变性，让一些企业对投资气候解决方案保持谨慎态度。目前，衡量衡量这类投资影响的方法存在局限：碳排放量的衡量指标仅考虑了公司可持续商业实践的直接影响，而未涵盖绿色产品的广泛影响及其财务成果。

2023年初，哈佛大学数字数据设计（D^3）研究所气候与可持续发展影响实验室的塞拉菲姆、哈佛商学院助理教授陆雪莉（Shirley Lu音译）及其同事，开始着手利用生成式人工智能，深入研究气候、创新、财务分析和战略管理之间的相互作用。他们开发了一个新模型，通过分析公司的年报来了解企业如何参与气候相关的创新。

研究团队发现：推出可持续产品和服务的老牌公司比未涉足绿色经济的公司收入增长更快；投资组合经理为对冲气候转型风险，倾向于投资成功商业化气候解决方案、具营收增长潜力的公司。

谁能在气候经济中脱颖而出？

塞拉菲姆及其研究团队关注的是美国上市公司向证券交易委员会提交的10-K文件，即年度报告。公司需对报告中的信息负责，这些信息以标准化格式全面反映企业的各方面情况。

研究团队包括哈佛商学院博士后研究员徐西蒙（Simon Xu音译）在内，他们利用2005年至2022年期间35,000余份年度报告的数据，创建了自己的大型语言模型（LLM），其本质上是 ChatGPT 的专业版。该模型借助自然语言处理技术，能够识别出企业可能参与的近100种气候解决方案，以及这些方案在企业产品组合中的相对重要性。

在论文《气候解决方案的财务剖析》中，陆和塞拉菲姆利用他们的生成式人工智能工具，对两类公司进行了对比：一类是“绿色原生”公司，其产品组合主要集中在气候解决方案上，例如特斯拉；另一类是“转型”公司，即那些正在向气候解决方案转变的老牌企业，例如通用汽车正在逐步淘汰内燃机汽车，转而发展电动汽车。

研究发现，转型公司具有独特的竞争优势：

• 与那些未在其产品组合中增加可持续产品的可比公司相比，其收入增长速度更快1.7%。

• 虽然“绿色原生”公司似乎收入增长更快，达到5.4%，但当与不专注于气候解决方案的类似规模和年龄的公司进行对比时，这种优势便消失了。“绿色原生”公司往往更年轻、规模更小。

• 在已接受气候解决方案的行业中，“绿色原生”公司的情况有所不同，例如汽车、能源和电池生产商。在这些行业中，“绿色原生”公司的收入增长了3.8%，相比之下，产品组合中气候解决方案较少的公司收入则逊色一筹。

气候转型的本质，高成本与高增长的博弈

陆教授提到：“气候解决方案增多，表明这些行业需求旺盛，将带来更大增长。”另一方面，研究人员指出，增长是有代价的——更高的研发费用、专业人才成本和材料成本，导致气候解决方案更多的公司，其盈利能力较低。

塞拉菲姆认为，转型公司推出的新产品和服务可能会产生一种“企业更新”效应，从而推动收入增长。与绿色原生公司相比，转型公司能够通过其他产品线分摊成本，因此能更快地实现更高的盈利能力。“气候解决方案提供了一个增长的支点，让一家原本乏味的老公司变成一个令人兴奋的工作场所，”塞拉菲姆说。

相比之下，绿色原生公司起初平均盈利能力较低，因为商品成本和研发投入较高。然而，随着时间推移，研究人员发现，随着这些公司实现规模经济以及研发投入在其销售额中所占比例降低，其利润率会逐渐提高，最终盈利能力得以提升。塞拉菲姆谈道，“在短期和中期，盈利能力将会很痛苦。对于这些公司来说，问题在于，如何赢得耐心？”

另一篇论文《气候解决方案、转型风险与股票回报》，由波士顿大学教授爱德华·赖德尔共同撰写，研究了这些公司的股票表现。研究人员发现，提供更多气候解决方案的公司股票回报率较低，导致其估值倍数（如市净率或市盈率）更高，因为投资者可能会购买这些股票以对冲气候风险。

塞拉菲姆指出，“这又回到了企业更新的概念。当企业开发这些产品和服务时，不仅可以推动收入增长，还会影响其在市场上的估值。”

老牌企业如何从初创企业汲取灵感？

在第三篇论文《气候解决方案的催化剂》中，研究团队发现，老牌企业正在从较小的初创企业那里获取灵感。他们发现，当风险投资集中在某个行业的气候技术类初创企业时，该行业的老牌企业也会增加对气候解决方案的关注。“如果风险投资家对气候技术有偏好，或者有良好的业绩记录，那么老牌企业会更加强烈地做出反应，”徐说。“如果这些交易在媒体上获得更多报道和关注，尤其是新投资者的加入，这种反应会更加明显。”

另一方面，如果交易中包含大量注重环境影响而非利润的影响投资者，那么行业老牌企业则反应不那么强烈，这表明他们采取行动的动机是相信气候解决方案将带来更高的整体利润。“这是一个信号传递的故事，”塞拉菲姆说。“转型公司正在从创业领域发生的事情中学习，看到这些产品的可行性。他们并没有说，‘哦不，这将毁掉我们的生意’，而是奋起反击，加速向这些解决方案转型。”

塞拉菲姆和其他研究人员只是刚开始将这些创新的新技术应用于气候技术研究，初步结果是令人鼓舞的。分析表明，开发气候解决方案为新老公司都提供了重要机遇。塞拉菲姆分析道，“这可能会充满挑战，需要企业投入更多，短期内收益可能不那么显著，但问题在于，‘如何通过转型加速增长、实现规模经济，从而占据极具竞争力的位置？’”

Michael Blanding｜文

Michael Blanding是驻波士顿的调查记者、哈佛大学肯尼迪政府学院的高级写作研究员、哈佛商学院的高级作家、《波士顿杂志》的高级作家和副主编、《新英格兰旅行》杂志的编辑。

George Serafeim、Shirley Lu｜特选教师与合作者

George Serafeim是哈佛商学院查尔斯·M·威廉姆斯工商管理教授

Shirley Lu是哈佛商学院工商管理助理教授

Kimi、DeepL｜译

本文整理自哈佛商学院“Working Knowledge”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