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爱是金融圈的保护色

性爱是金融圈的保护色
2017年04月10日 13:55 金融街李莫愁

或许女人从来没有理性地掌握某一门知识,只是通过情感在了解这个男权世界的真实模样。

有时候他回来脱掉西装和衬衣,洗完澡下身裹着浴巾,就来床上亲吻她。她会想起她第一次见到他的样子,他也是穿着这样的一套西装。

她第一次见到他,是在一家Investment Bank的宣讲会上。那时候她刚大三,Q&A环节向他提了一个问题。她一直记得第一次见他,他在台上光芒万丈的样子。

宣讲会后他和同事留了一会儿,他看见她站在人群外等他。她静静站着看起来很甜美,眼神散发着邀请的意味。等提问的同学散去以后,她走上前问他要了联系方式。

一个月后,他再度来西海岸出差,约了她出来见面。他定了酒店顶楼的餐厅。她化着精致的眼妆,穿着oversize的白衬衫,隐隐约约透出黑色的内衣。

她点了一杯pina colada。他喝着whiskey问她,你怎么爱喝那么甜的酒。她看起来很甜美。越是看起来甜美的女孩,越会放纵。在酒店顶楼吃完晚餐后,他直接带她回了房间。

打开门房间里一片漆黑,只有洗手间的灯开着。她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城市的夜色,转身和他在黑暗中对视了几秒。他走上前像只兽一样温柔而粗暴地摁住她,深吻她。

她看着窗外的高空夜景,黑色的蕾丝内衣,长发散乱在胸前。他带她走到镜子前,她在黑暗中的激情和放纵让他窒息。

他的房间里有咖啡的浓香,烟草和香水味交织。她喜欢喝冰水。他让room service送了些冰块上来。她兑水喝了一些,跪在他身前用了一些。

之后很久他们都没有再见,他被公司调去香港工作。陌生,缠绵,稍纵即逝。在IBD工作,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他在东海岸睡过做marketing的姑娘,在西海岸睡过准备申请投行部intern的学妹,在跨越东西海岸的航线上睡过出差的consultant。

不过他一直记得那一个夜晚。那是他次数最多的一个晚上。他记得她在人前的安静甜美,她在床上的缠绵放纵。

两年以后,他被调来上海工作。长期base在上海。那时候,她也已回到苏州的家乡。她没能在美国找到工作,也错过了国内的秋招。

他听到她回国了,还没有工作。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想帮她。他觉得她只是一个甜美的小女孩。她看起来无依无靠,她很需要他。

上海的秋天,梧桐的黄色树叶在风中大片大片地飘落。她看着车窗上滑落的雨滴,带着沉重的行李,来投奔一个想要她的男人。

他在上海的日子有些无聊,相比在美国和香港的时候。国内对外资投行有很多限制,有时候他为项目忙碌,有时候他也会闲下来。那时候他升为MD有权限招一个秘书,他想到了她。

经过简单的面试,她成了他的秘书。第一周就去出差了,她陪他回到香港。

白天他们在中环开会。她总是静静地不说话,静静地在一旁做事。她穿着黑丝绒的套装,蔷薇般的胭脂,珊瑚色的口红,眼角有若隐若现的银粉。

晚上他们回到酒店房间。她的长发和赤裸的身体,像黑暗中一株美好的植物,散发着清香。她看见他慢慢仰躺在床上。他闭上眼睛,露出沉迷的表情。

午夜他们去兰桂坊喝酒。出门的时候,她脱下他的白衬衫,穿上内衣和衬裙。他看见她脱下自己的衬衣,赤裸的背影柔和美好。他突然又想要她。

香港没有秋天,季节交替的时候会突然下起大雨。雨大滴大滴地坠落,整座城市瞬间淹没在喧嚣的雨声中。他们在午后跑过中环的街头避雨。他的衬衣和她的裙子都湿了,可是她跑起来高兴得像孩子一样。

回上海那天,他们一起睡到中午。她点了满满一桌早茶,流沙包,虾饺皇,蒸排骨,菠萝油……他们坐在靠窗位,阳光洒落在她身上。她穿着白裙,缀着细细刺绣蕾丝,甜甜地笑着。看起来温柔美好。

回到上海,她搬到了他家。他收留了她,像收留一只小猫。

她从来不会给他负担。他们相处的时间已经足够多。他自己的时间里,她从来不会打他电话问他的行踪。她也从来不会追问他们的关系。她没有勇气束缚他。因为她没有把握。

她其实是爱他的。她会问大学同学要那次宣讲会的照片。她想要记得她第一次见他,他在台上光芒万丈的样子。他问了很多同学才找出一张照片。她拿给他看,说是偶然发现的。

他坐在阳台的藤椅上,旁边放了一杯浓咖啡,香烟和酒精味缭绕。他改了很久的电脑文档,只看了她一眼,笑笑不说话。

深夜她温好一杯牛奶放在他的床头。她拉上浅咖色的窗帘,他关上床头的台灯。他有时会在关灯以后和她说话,说他小学的时候,跟着改嫁的妈妈去了温哥华。继父是深圳人,妈妈很少讲上海话。所以他不太会讲上海话,只在温哥华学会了粤语。

他告诉她,在温哥华读本科的时候,他和学妹谈了四年。她长得清纯甜美。毕业后他去波士顿读研,她还没毕业还在温哥华。有次他自己回来想给她个惊喜,却透过底楼的窗亲眼见证了她劈腿。

他告诉她,他很爱他的妈妈。可是他觉得自己的母亲也有些糟糕,不会照顾家庭,结了四次婚。他小时候在上海,吃过外婆做的腌笃鲜,糖醋小排,酒酿小圆子。那才是家的味道吧。

他想念儿时的味道,她特意为他学了腌笃鲜。她煲汤给他喝,为他热牛奶,帮他洗袜子。他知道女人很容易因为性而产生爱。他没有说,他其实不愿意,也不敢付出真正的感情。

一年以后,上海office新招了一批summer intern。Partner空运了一些韩国女孩回来,招呼大家一起玩。Intern都很惊讶,玩也不是,不玩也不是。后来,大家还是去玩了。

他玩的频率少了,但也没有改变生活习惯。他会和朋友去淮海中路的Club。他喜欢躁动的音乐,沉浸在酒精的迷醉中。看到年轻女孩浓烈而妩媚的妆,他会觉得自己需要这些原始的快感。

她并不在意这些,她也没有资格在意这些。工作上,生活上,她还是他的助理。她给自己和他的自由都是足够大的,她不想把他攥在手里。甚至更多时候,她觉得他高兴就好。

直到有一次,他去新天地见了一家consulting的HR。他和朋友说过,那个HR很漂亮,高潮的时候会叫爸爸,他第一次听到差点没软掉。

有个周末她自己在家,没忍住在linkedin搜了那个HR的资料。她只在上海一所普通大学读了本科,毕业后竟然直接进了那家consulting。作为partner的助理,几年后转到HR部门。

她看着电脑屏幕上的照片,觉得那个HR真的很美。她发呆了很久很久。

她看见他满身疲惫地回到家,满桌的饭菜都凉了。她问他要不要吃夜宵。她下了一碗面,放了荷包蛋和青菜。温暖的味道。在明亮的灯光下,她看他坐着吃完了面。

她的眼睛突然红了,问他,我对你来说到底算什么。他怔住一会儿,低下头说,不要问这么幼稚的问题。她在明亮的客厅里看着他,似乎泪眼模糊。

那天以后她看起来憔悴了一些。她穿着他松松垮垮的大T恤,为他做家务。神色有些暗淡,苍白的嘴唇上抹着一层淡淡的唇釉。她的情绪只维持了一周,又恢复到原先温柔的样子。

他不知道在那一周里她到底想干什么,也懒得去想。那一周里,她反反复复地想着,她难道就不配拥有正常的生活吗?结婚生子,家庭工作。

她记得在大学的时候,他送她回家,她住在学校附近的homestay。同居以后,他也送她回苏州。她住在吴中区的老公房。她的父母为了供她出国,卖了一套房子,几乎倾尽家产。他见过她的父母,但她从未见过他的家人,包括他在上海的外婆。

那一周,她做了一个决定。她要离开他。她想着,如果没有很多很多爱,那就要很多很多钱好了。

他没有察觉到她的变化。他只是享受着她的照顾。后来的两年里,她仍然陪在他的身边。陪他去出差开会,陪他的饭局酒局。她从来不会给他添麻烦。不管是工作上,还是生活上。

两年以后,她辞职了。离开前她问他,我们能不能认真地在一起?他犹豫了。她删掉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离开了公司,搬出了他家。

后来,他们的故事成了投行圈的一个传说。

因为那三年里,她结识了他所有的人脉,带走了他所有的资源。她出去开了一家私募。她很擅长经营关系,那家私募发展得很好。

他听说了她的近况。她开私募最早的客户,都是他的朋友。后来她又拓展了很多资源。有陌生的朋友问他,那个年轻的合伙人,听说以前就是你助理?他苦笑着回应。

他有时会想到她。他走在上海的大街小巷,天空突然下起大雨。他想起那个躲雨的时候,跑起来会很快乐的姑娘。

他没有想过她当年只是个孤独无靠的女孩,跟了他三年,只是因为爱他。而他们都不知道,这究竟算不算爱情。

很多年以后,他又见到她。在朋友的酒局上。她穿着精致的黑色呢子套装,浅浅暗色的印花,戴着小颗钻石耳钉,头发利落地盘起来。

多年断绝联系,她见到他还是笑着打招呼。整个晚上他不理会朋友们,只和她一个人玩骰子。她总是输给他,拿起酒杯要罚酒。他制止住她,不让她再多喝。自己故意输给她,一杯接一杯地罚酒。

在嘈杂的音乐声中,他凑在她耳边大声地说话。她听着笑得很开心。在场的朋友们多少知道他们曾经有什么,也不多过问。凌晨两点是夜场最纵情的时刻。在激烈的音乐声中,他问她,能不能陪我。

她拒绝了他。她后来也辗转经历过几个男人,可是她从未拥有过一段真正的恋情。她记得他对她说,你适合做情人,不适合做妻子。她不明白,自己凭什么无法成为一个妻子。

他是她心中的一根刺。他收留了她,像收留一只小猫。有人问她,为什么不明不白地跟着他。她说,我一直记得,第一次在宣讲会见到他,他在台上光芒万丈的样子。她爱他,可他从未付出感情,从未承认过她。

他其实是爱过她的。他记得他回到家有她等着开门的感觉。他记得她第一次为他洗了十几只袜子,整整齐齐地晾在阳台上。他记得她在香港穿着白色蕾丝裙子,他记得她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姑娘,会在面前点上满满一桌食物,甜甜地笑着看他。

那次酒局以后,他约她出来见面。她在家翻着过去的照片,整晚整晚地哭着。她拒绝了他。

他曾拥有她美好的身体,像拥有生命一样空虚。他是她手中握不住的流沙,轻轻捧着还能更长久。离开他以后,她好像丧失了爱一个人的能力。

这个世界是繁华的,可是仍让人感到空虚和贫乏。人们在不停地找寻,不断地失去。彼此拥抱,填补寂寞,再度失去。

后来,遇见爱的人的时候,每个人都心有余悸。

作者:金铭,中山大学金融系,新金融研究员、记者。每周写一个神奇的故事。公众号:神奇星球站(ID:gossipspectat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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