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令人担忧的是,此类在互联网金融平台上的“创新”的理财产品并非只有蚂蚁金服招财宝,这些雷都有可能引爆。
银监会近日开出了破记录7亿元罚单,受罚者是广发银行。
银监会发文称,经过调查,依法查处了广发银行惠州分行违规担保案件,对广发银行总行、惠州分行及其他分支机构的违法违规行为罚没合计7.22亿元。其中,没收违法所得约1.76亿元,并处以3倍罚款约5.27亿元,其他违规罚款0.2亿元。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事情还要追溯到去年的“招财宝侨兴债萝卜章事件”。
2016年12月22日,据券商中国报道,浙商财险近期拿着一份抬头为“广发银行惠州分行”开具的保函,找到广发银行实施反担保赔偿请求时,广发银行验证发现该保函为假,随即报了案。
由此,沸沸扬扬的招财宝平台私募债违约事件变成了一起骗保骗贷案件。
后来,各方介入,已经证实,这是非标产品,通过地方股权交易中心洗白,进而登陆顶着光环的互联网金融大平台,成为看似正规的理财产品,出售给大众投资者。
在出事后,损失和责任由谁承担的问题一直成为焦点问题。更令人担忧的是,此类在互联网金融平台上的“创新”的理财产品并非只有蚂蚁金服招财宝,这些雷都有可能引爆。
多方踢皮球
招财宝平台私募债违约事件其实很简单,就是在招财宝平台上发行的债权产品逾期,无法按时还款。
产品是侨兴电讯2014年私募债券第一期至第七期、侨兴电信2014年私募债券第一期至第七期,债券发行企业为惠州侨兴电信工业有限公司(简称“侨兴电信”)和惠州侨兴电讯工业有限公司(简称“侨兴电讯”),两家公司都隶属于广东侨兴集团有限公司。侨兴电信和侨兴电讯两家企业各发行债券5亿元,分别本息5.73亿元,两家本息合计11.46亿元。
不过,这款产品,其实并非真正合法合规的私募债。《证券法》对于私募债这种产品,有着明确的规定,粤交所区域性股权交易中心根本没有资格审核或上市公开发行的债券。此类债券被业内称为“场外私募债券”。
这么大的私募债券产品,招财宝也不傻,当初接下来,也是投了保险的。产品由浙商财产保险股份有限公司(浙商财险)对债券本息到期兑付提供保证保险。而且,侨兴集团董事长吴瑞林以个人资产为相关债券的还本付息提供无限连带责任保证担保。
再有就是在招财宝上,部分投资人在购买了侨兴电信和侨兴电讯的私募债之后,以类债权抵押的个人贷形式变现,将其债权转让给后来的投资人。在招财宝上,众安保险为个人贷提供信用保证保险。
然而,违约一出现,各方侨兴电信和侨兴电讯称没钱还款,吴瑞林抵押了个人6亿元资产;注册资本金15亿元的浙商财险自身财力不足,2015年底账面资金只有不到3亿元,正拿着保函找银行实施反担保,却发现了开篇“萝卜章”一幕;众安保险称在等待浙商财险的处理结果;而招财宝说称,将为投资人承担全部法律服务费用。
言谈间,各方踢皮球,投资人的权益还未有着落。不过,侨兴私募债出现违约,将债券发行人、承销机构、增信机构、金融信息平台的运作模式端上了台面,算是给投资人让了一堂生动的投资理财客。
重重包装下的安全错觉
这一切的之初,是金融信息平台招财宝呈现给投资者的“是定期理财产品”。
中国人民大学重阳金融研究院客座研究员董希淼表示,招财宝作为信息中介,虽然不承担担保责任和义务,但是要做好完整的信息披露和风险提示。
董希淼表示,招财宝定位于稳健的定期理财产品,但是上述违约项目实质为私募债,风险较大,将高风险的“私募债”包装成定期理财产品,让投资者误以为是类似定期存款的理财产品,存在误导销售的嫌疑。
此前,像招财宝一样的互联网金融交易服务平台,对接全国多个区域性股权市场,将他们发售的私募债等产品,包装成标准成品向投资人发售。
具体说来,这些区域性股权交易所,俗称金交所,各省均有,通常由券商等金融机构入股、成为中国无数小贷、券商、基金子公司的资产出表之地,以及小微企业的直接融资场所。这些股权交易所将私募债、定向融资、股权质押、ABS等非标资产打包成各色的金融产品形态,对接互联网金融销售平台。在“侨兴债”爆发后,监管介入,此类产品遭到清理。
更大的雷区
多位业内人士曾向野马财经表示,发行相似金融产品的这类金交所发行产品有几个问题:
一是产品发行主体是否有相关资质。从目前的法律法规看,一些产品的发行还处于模糊地带。发行主体不具备牌照,涉嫌违规。
二是投资人数。金交所目前由地方金融办监管,属于弱监管的金融市场。 2011年和2012年,国务院办公厅发布了《国务院关于清理整顿各类交易所切实防范金融风险的决定》(38号文)《国务院办公厅关于清理整顿各类交易场所的实施意见》(37号文),也成为目前规范金交所活动的最高纲领。其中,“不得将任何权益拆分为均等份额公开发行”和“权益持有人累计不得超过200人”的规定条例,变相提高了投资人的起投金额。
目前不论是金交所还是网销平台对此条款都采取了一种变通方法——只满足单期募集不超过200人,但通过份额加工和转手销售,而其实对应的底层资产早已经通过多期拆分覆盖了远远超过200人规模。
三是合格投资人界定。投资者适当性未得到有效落实,地方金交所和平台没有对认购人是否为合格投资者进行实质性审查,变相扩大了投资者范围,放任中小投资者购买与其风险承受能力不匹配的金融产品。
目前,投资者申请开立账户参与债权、其他权益类产品及金融产品交易须满足以下条件:年满18周岁,具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区域性股权交易市场投资知识总分达到80分及以上,风险承受能力测试得分在30分及以上;满足具体挂牌的债权、其他权益类产品及金融产品的认购门槛并符合该产品风险等级与投资者风险等级匹配等条件。
虽然本次平台方招财宝也标注了这些信息,但都在《网上开户协议》中被“折叠”了。
而有一些平台,甚至还不如招财宝。野马财经发现,一些互金平台根本没有标明此类协议。
“要让投资人清楚投资风险,并确定投资人的承受能力,给投资人划分好风险等级。”盈灿咨询分析师童颖曼曾对独角金融表示。
当然,在招财宝平台私募债违约事件中,侨兴资源、侨兴移动本身为亏损很大的公司,无优质的资产和业务,但就是这样的业务,却在招财宝的平台上募集到了超过10亿的资金,引发了外界对招财宝及浙商财险风控的担忧。而此类风险的暴露,对于蚂蚁金服的估值也会带来负面影响。
其中,对外宣称业务为从事通信终端产品的研究、开发、销售的发行人侨兴电信,连电信第三方牌照都没有。
作为引发这次债券风波的平台方,导致投资人利益受损,招财宝却并未提及自身的责任。
招财宝对外表示,自己是开放的金融信息服务平台,发布产品机构均为银行、保险公司等专业机构,且发布产品须引入保险公司获担保公司提供增信,为投资提供保证保险保障获担保。
野马财经此前就侨兴11亿私募债产品登陆招财宝平台是否经过审核联系蚂蚁金服方面,但没有收到回复。
警钟已敲响。广发银行已受罚,有从事类似业务的互金平台,在金融创新与扩张方面,还须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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