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的祭台】刘春生：驰骋建功甘当绿叶_

记者今天讲述刘春生烈士的故事，先从一张照片说起。这张照片是时任空4师12团2大队大队长华龙毅之子华山提供的，是空4师12团3大队大队长张积慧击落美国双料王牌飞行员戴维斯飞机后，张积慧机组荣获集体一等功后的留影。

华山还写了这样一段话：1952年4月1日，当天下午，张积慧飞机机翼上被打了一个洞，张积慧与1位机械长、1位机械师、3位机械员一起安静地走向机场远处，张积慧掏出手枪向天射去全部子弹，向牺牲的刘春生道别。

这背后究竟有怎样的故事呢？

烈士简介

刘春生 1928年生，山东寿光人，生前任志愿军空4师12团3大队飞行员。1947年4月入伍，1948年2月加入中国共产党。曾任战士，班长，副排长，侦察员。1949年9月入空军第四航空学校1期甲班学习，1950年10月毕业后被分配到空4师担任飞行员。参加抗美援朝空战，击落、击伤美机各1架，荣立二等功1次。1952年4月1日在空战中牺牲。

击落、击伤美机各一架

刘春生9岁入学，学习成绩优异，后家贫辍学，去济南干童工，又因不堪虐待逃亡阳谷，流浪乞讨度日。1945年家乡解放，家中分得土地，他得以回家团聚。为保卫胜利果实，他参加了洱西大队，1947年转入主力部队。

1949年9月，刘春生被选入位于沈阳北陵机场的空军第四航空学校1期甲班学习，1950年10月毕业后被分配到空4师12团担任飞行员。

1951年2月3日，刘春生随12团进驻安东（今丹东）浪头机场，开始第一次抗美援朝轮战，但未立战功。此后，1951年9月12日，他随12团再次进驻浪头机场轮战。

10月16日，空4师12团击落、击伤敌机12架，创下抗美援朝空战一日之战团级最大战绩纪录。在一篇介绍张积慧的文章中，我们能看到刘春生的身影：“这次空战，敌机共有七八十架。张积慧发现敌机编队，即命令僚机刘春生进入战斗，而他自己则猛拉操纵杆上升，达到有利位置，瞄准一架敌机，三炮齐发，将敌机击落。刘春生高兴地连喊：‘打中了！打中了！’其他战友备受鼓舞，作战更加勇猛，敌机很快溃逃。”

也就是在这场战斗中，刘春生击落、击伤美军F-86各1架，战后荣立二等功。刘春生战机也被击中，被迫跳伞。他在高空飘荡时间较长，感觉寂寞，还从兜里掏出糖果吃。

也是因为这场空战，很大程度上扭转了中美两军空中战斗态势，并最终形成了“米格走廊”。

1951年11月9日，空四师召开首届庆功祝捷大会，刘春生等荣立二等功。

在空中流尽最后一滴血

1952年1月16日，空4师第四次进驻安东浪头机场轮战。刘春生参加了著名的2月10日的空战。在那场战斗中，张积慧击落美国双料王牌飞行员戴维斯飞机，刘春生也为团队作出贡献。但那场战斗他不是张积慧的僚机飞行员，僚机飞行员是单志玉，单志玉在那场战斗中牺牲，现安葬于浑南区烈士陵园。

1952年4月1日，空4师12团起飞了12架飞机，投入一场反封锁、反侦察的空战。由于无线电中断，12团遭到美机偷袭和围攻，12团打了一场乱仗，常年掩护张积慧的僚机飞行员刘春生的飞机，在浪头机场上空被击落。

当时刘春生在机场上空遭到2架敌机围攻，飞机负伤后他选择跳伞，但在伞降落过程中又遭到敌机轮番攻击，像后来牺牲的12团团长陈亮一样，他不幸在空中中弹，在空中流尽最后一滴血。这种残暴的行径是严重违反《日内瓦公约》的。

刘春生的降落伞飘落在机场旁小山的一棵大树上。山民把刘春山解救下来，当时他已牺牲了。空4师接到山民报告，令12团派人处置。刘春生的机械师弋玉山和机械员杨令堂立即赶到现场，山民已将刘春生的遗体用门板抬到屋檐下，刘春生头部被打裂、手臂被打断。弋玉山和杨令堂给刘春生清洗后，在那棵大树下，就地埋葬。杨令堂只要没事就来到山上那棵大树下，坐在墓旁，陪刘春生说几句话。后来师部把刘春生的墓地迁到棋盘山志愿军空军烈士陵园，后迁至浑南区烈士陵园。

写给僚机飞行员的一封信

刘春生牺牲后，张积慧为没能保护自己的僚机痛心疾首，恨不得立即上天与敌人拼一场，以解心头之恨。据张积慧儿子介绍，他父亲晚年提到刘春生，仍然会泪流满面。

长机和僚机飞行员是生死战友，是可以把后背留给对方的人。掩护和保卫长机，是空战胜利的有力保障。僚机飞行员常说：“我不仅是飞行员，还是警卫员。”

1952年4月25日，中朝人民空军联合党委给全体僚机飞行员发出一封信。信中说：

我们很久就想写一封信给你们，祝贺你们的胜利，并指出你们目前在作战中存在的一些问题。曾经击落敌机五十九架，三次获得苏联英雄称号的鲍克雷什金在总结他的作战经验时曾说：“长机的胜利，四分之三都依赖于他的僚机。”这句话是千真万确的。如果没有你们奋不顾身、忠诚机警地跟随掩护长机，那么长机的胜利是很难获得的。由于你们与长机密切地协同配合，英勇顽强地战斗，使我们赢得了很大的胜利……这些胜利都和每一个僚机飞行员的努力是分不开的……志愿军的僚机飞行员英雄层出不穷。

在天空战场上，僚机飞行员较量争夺的不是个人金牌，而是全局意识、胸怀胆识、甘为绿叶的奉献精神。以高度协同为目的，以牺牲自我为底蕴，如此境界格局，既是志愿军空军屡创奇迹的奥秘，也是人民空军发展壮大的精神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