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story of a Beijing Family
供图并文/苏月斫Image & Text by Su Yuezhuo
光明楼,是北京南城的一个地名,邻近有天坛、龙潭湖、东单公园、花市、幸福大街……这里是我们故事开始的地方。
我出生在 1983 年,成长在北京南城的一个普通的家庭中,父亲是文化馆馆员,母亲是音乐老师,家中一直保存着大量父亲拍摄的家庭照片底片和绘画写生作品,其中很多底片从来没有被冲洗成照片。
出于对小时候生活场景的想象,2020 年春节前后,我开始整理、重新扫描、编辑其中从 1970 年代到 2000 年左右拍摄的胶片照片。这些照片有彩色也有黑白,拍摄地点集中在以家、工作学习地点,以及周围公园为中心扩散出去的北京原崇文区和宣武区。
母亲与新买的摩托车合影,卢沟桥永定河,1991 年。
父亲与朋友在路边画广告牌,1980 年代。
花市上四条是我出生的地方,花市是老北京南城有名的商业街,直到 1960 年代,这里都是卖花的集市。花市卖的花不是鲜花,而是“绢花”,老北京也叫“簪花”“京花”。
每逢花市开集,四九城的百姓买簪花都奔这儿。后来,我的家搬到离花市不到两站地的驹章胡同,离胡同不远便是原崇文区有名的斜街——幸福大街。幸福大街与光明楼相交,龙潭公园便离光明楼不远,从光明楼还可以远眺天坛公园,父母的青春与我的整个童年生活,都没有离开过这里。
2010 年,北京市政府撤销了崇文区和宣武区,将其分别并入东城区和西城区。我们的生活也渐渐远离了这里,之后每次路过,我总有一种强烈的归属感,这些地方已经成为我寻找记忆的出发点,牵引着我不断翻看在这里留下的照片,并尝试把我们一家的故事呈现出来,既是怀念,也是思考。
穿着奶奶亲手做的“屁帘”,广渠门外南一巷 1 号旧居前的护城河畔,1984 年。
蜡笔画《爸爸在画画》, 广渠门外忠实里南街,1987 年。
20 世纪中后期,随着相机进入千家万户,拍摄身边的事件、家庭或者朋友已经根植在人们的生活中,父亲作为一名业余摄影师,他对于拍摄我的母亲、我,以及家庭充满热情,他积极地、自主地拍摄,并在持续的拍摄中保持着好奇心,为这些照片注入了令我惊讶的活力,照片中呈现出的“业余”,与一般罗列场景式的拍摄方式有所区别,成为我有趣的、独有的一份家庭记忆,照片中不经意间散发的最日常化的审美,成为我不断整理的一种动力。这些一张张看似散淡的、无关的、抒情的影像,承载了我整个童年的记忆场所,家在哪里?就在这里。
作为生活在北京南城一带的普通家庭,我的家庭被那个时代感染的同时,却又无意间与时代分割,忽远忽近。对于生活的热情,让我们的生活沉浸在浪漫与欢愉之中。
四岁生日留影,西罗园一区,1987 年。
在这些影像中,父亲有时候是家庭故事的讲述者,用大量快照诉说家庭的故事;有时是一名图像收集者,在以生活为半径的地域中游走,通过如素材般的影像,对民间风貌、城市变化,进行地毯式的拍照“留念”。我则借用采访、整理父母口述,以及自我的讲述、调查等方式,对所有如“证据”般的照片进行考证。
照片从封存在箱子中到公之于众,它们有了与普通家庭照片截然不同的命运。今天,我把这些琐碎的、有趣的、有爱的家庭照片呈现出来,作为对家人爱的一种回应,也是自我的心灵慰藉。
同时,作为照片收集者,我又怀着忐忑的心情,整理它们、编辑它们、呈现它们,把它们从我记忆中最私密的位置中提取,抛向公众,希望这些照片中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件服饰、一个姿态、一个场景……也能激荡起你心中的一片涟漪。
天坛公园长廊下,1986 年。
和母亲在天坛公园投沙包,1990 年代初。
桃花树下,爸爸(左)、妈妈(右)和我的家庭合影,那年爸爸骑摩托摔了腿,身后藏着双拐,1997 年。
苏月斫 1983 年出生
摄影师、策展人、资深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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