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亦菲的恋爱观,都是她教的

刘亦菲的恋爱观,都是她教的
2024年06月15日 19:29 十点读书会l

作者 | 春风十里

十点读书会出品

《远方的花》里唱:

“愿我这一生,常与我自己伴游。爱过谁都是最好的,却非必选的。还有风在吹,就有好运在路上。幸福当是我自给的,无需谁在旁……”

这歌词诠释的,似乎是在《玫瑰的故事》勇敢追寻自我的黄亦玫。

刘亦菲解读剧中角色:“人生这道课题,对黄亦玫来说,每一处落笔,自有她的洒脱斑斓。”

在经历了与初恋庄国栋分手,与丈夫方协文离婚,并与身患绝症的灵魂伴侣傅家明天人永隔后,这朵“玫瑰”几经爱的淬炼,不但没有凋零衰败,反而馥郁芳香,飒爽动人。

这样的人物,很“亦舒”。

亦舒

剧版将原著里的“黄玫瑰”改名为“黄亦玫”。“亦舒的亦,玫瑰的玫”。意在致敬,为言情小说重塑了风骨的亦舒。

《玫瑰的故事》是亦舒写于上世纪八十年代,一本极具影响力的言情小说。

亦舒,原名倪亦舒。香港著名作家倪匡是她的亲哥哥,倪匡一向不爱看亦舒的小说,但“记得那天晚上,一口气看完了《玫瑰的故事》之后,已是凌晨四点,坐在地上,半响做不得声音,同样的情形,只有当年看完金庸的《雪山飞狐》之后才发生过……”

这个和金庸、黄霑、蔡澜并称为“香港四大才子”的科幻大家,称赞《玫瑰的故事》是一部“情爱宝鉴”。

倪匡

因为比起畅销在市面上那些至死不渝的爱情神话,亦舒的言情小说里,长出清醒自持的“反骨”。

才貌双全的黄玫瑰,本是现实生活中一个无懈可击的完美女性。

但命运并没有因为她的完美,就给她的人生留下一条畅通无阻的通衢大道。在爱过了很多人后,她方才顿悟,爱自己,才该排在人生的第一顺位。

苏更生虽为职场精英,可过去不堪的经历如梦魇一般纠缠在她的生活里。

尝尽了生活苦涩的她,却并不打算就此缴械投降。她一边抗拒原生家庭写好的人生剧本,一边“循光而行”……

还有“美艳上司”姜雪琼,高知分子白晓荷,各具风采,也自成一景。

“师太”的手笔,从不将女性的天地仅仅拘泥于你侬我侬的浪漫里,抑或周旋于锅碗瓢盆、贤妻良母的角色中。

尤其在“女性要活出自我”成为时代的主题之一时,亦舒想要告诉奔赴在情场里的女性们,在热烈奔放的跑向爱人之前,要先拥抱自己。

这份与时代的契合价值理念,让亦舒的小说在近几年成了影视界乐于改编的“宠儿”。

从《我的前半身》到《流金岁月》,从《承欢记》到《玫瑰的故事》,罗子君、唐晶、朱锁锁、蒋南孙、麦承欢、黄亦玫等内在人格相似度颇高的女性形象。

虽然是从亦舒言情小说这条“流水线”上批量生产出来的,但其内核无不是透过一个女性的变形记,来诠释一种新的爱情观和人生观。

即便被改编成电影的《喜宝》遭遇了滑铁卢,但姜喜宝沦为他人“情妇”的命运如一面镜子,不仅折射出的一种现实怪像,也让女性重新审视自己的人生价值。

同为言情小说,“琼瑶的爱情宣扬的是,没有你,我就活不下去;而亦舒秉持的是,你不爱自己,谁都不会爱你。”

在耽于情爱和成全自我之间,亦舒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

就像唐晶在结婚移民之前,最后一次跟子君的交心:

子君,你的毛病是永远少不了一个扶持你的人。涓生走掉,你抓住我,现在我要走,你同样伤心。

你并不需要我们,你看你现在多独立,你要不断地告诉自己:子君,我不需拐杖,子君,我不需要他们。

很多人说,到了恋爱的年纪,一定要读亦舒的小说。因为,“亦舒的小说是女孩的成人礼“。

只因在爱的“冰山理论”里,她呈现的不仅是浮于表象那八分之一的荷尔蒙和一见钟情,隐藏在海面下八分之七的愁肠百结和一地鸡毛,才是亦舒不遗余力想要揭开的生活真相。

所以读麦承欢和辛家亮,才知道情意绵绵的爱语,无法软化坚硬又腐朽的现实差距;

读罗子君与陈俊生,才知道失去了自我的贤妻良母,也可能沦为第一个被逐出家庭的人;

读黄亦玫和方协文,才知道以爱之名走到你身边的意中人,也会想方设法的以“我养你”的名义将你困在家庭的牢笼里。

图源《玫瑰的故事》

如此细致入微地深潜挖掘,让感性大于理性的女人们,不再将人生的全部希望寄予一份爱情,更不敢将理想的生活全然托付到一个家庭里。

“师太”的高明之处就在于,她不仅让爱情显示出全貌,还给出了改变命运的“秘笈”:唯有拥有主宰自己命运的能力,才能真正拯救自己的人生。

亦舒在《星之碎片》 中写道:“无论怎么样,一个人借故堕落总是不值得原谅的,越是没有人爱,越要爱自己。”

那些有情饮水饱,甚至无一技之长的女生,是入不了“师太”的眼的。

在她的价值观里:“一个女子,必须先凭双手争取生活,才有资格追求快乐、幸福、理想。无论如何要有职业,因而结识志同道合的同事、朋友、对象,届时,可以结婚生子,也可以独身终老,这叫做选择,亦即是自由。”

基于这样的前提,她笔下纵使有罗子君这样的恋爱脑,最终也能在濒如绝境的生活里杀出一条血路来。

她要将爱背后的百转千回,透过深夜下的痛哭和被冷落后的无助裸裎出来;也要在爱情的余温在被燃烧殆尽后,将其留下的一地浓黑如屑的灰烬丢出来。

看清了爱情的全部,也就看清了生活的真相。

因而相较于眼波流转,温情脉脉的碧玉闺秀,“亦舒女郎”大都是干净利落的白衬衫配卡其裤,脚踩高跟鞋,姿态飒爽高傲,并凭借不同寻常的智慧和理性,拼杀于滚滚红尘中。

当有人说:“香港有亦舒,台湾有琼瑶”时,亦舒不屑中甚至带着点恼怒:“琼瑶写的都是给小女生看的,提了都多余。”

她推崇鲁迅,也继承了鲁迅的犀利和一针见血,这样的亦舒是难以构建一个爱情的“桃花源”。

她衷爱张爱玲,冷清幻灭之下,她又如何将爱情与人性彻底剥离开。

亦舒也无比崇拜曹雪芹,世人期望“有情人终成眷属”的金玉良缘,又该怎样从不平等的关系里挣脱出来……

亦舒终究无法接纳金屋藏娇的命运,也无法成为寄生于他物的菟丝花。

她所期待的理想人生在《胭脂》里有着清晰的轮廓:

“我的归宿就是健康与才干,一个人终究可以信赖的,不过是他自己,能够为他扬眉吐气的也是他自己,我要什么归宿?我已找回我自己,我就是我的归宿。”

这样振聋发聩的人生宣言,为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一度风靡到失去理智的自由恋爱之风,打下了一针镇静剂。

亦舒的小说,也因此风靡一时。

张国荣说:“我特别钟情亦舒的小说”;蔡澜常常“拿到手里就放不下来,非一口气读完不可”。

因为亦舒,以谈情说爱为核心的言情小说,从此有了风骨和志气。

写言情小说,本不在亦舒的人生规划里。之所以走上这条“赛道”,是因为14岁那年的“主动请缨”。

1963年,亦舒的三哥倪亦俭因政治成分问题无法升学。四哥倪匡想要推荐他到杂志社撰写学生日记,如果顺利,那将是一笔可观的收入。

然而倪亦俭对这份工作并无热情,一旁的亦舒便自告奋勇:“我来写”。

倪匡将她完成的《暑假过去了》拿到《西点》杂志投稿。

没有任何悬念,这篇出自少女之手的文章,很快发表在了《西点》杂志上。

倪匡说:“亦舒的创作道路一点不艰辛曲折,小说创作对她来说像是再容易不过的事。”

倪匡所言不虚。第二年,在金庸和四哥倪匡的鼓励下,亦舒的第一部短篇小说集《甜呓》问世。

同时,她以专栏作家的身份,开始在《中国学生周报》上定期连载小说。

因格调不俗,思想前卫,亦舒的小说颇受欢迎。以至于她经常被报刊编辑追到学校索稿,成为了编辑们不敢得罪的“小姐”。

此后,凭借着巨大的创作热情,亦舒不仅连年高产,像《喜宝》、《玫瑰的故事》、《玉离魂》、《胭脂》等经典作品更是被先后搬到了大荧屏上。

比起同时期的女性形象,她笔下主人公泼辣果敢,清醒独立,对时下仰人鼻息的生存之道有醍醐灌顶之效。

比如喜宝说:“我要很多很多的爱。如果没有爱,那么就很多很多的钱......”

蒋南孙说:“生活给我蜜糖,我就安享蜜糖,生活给我考验,我就披甲上阵。”

朱锁锁说:“无论做什么,记得为自己而做,那就毫无怨言”。

《胭脂》里的金句:一定把自身视为太阳,所有行星都围绕着我来转,一切都没有比我更重要。这才是生存之道。

亦舒的小说,始终强调一种自我本位意识。

这种思想在当时男女地位极度失衡的香港社会里,无疑一声惊雷,让昏聩中的人们对自我有了重新的认知和定位。

倪匡对小妹亦舒的“异军突起”颇为欣赏。

他曾笑谈,出版社多次将电话打到倪匡处,只为取得亦舒的出版权。而他自己的作品,常常要面临“门前冷落鞍马稀”的窘境。

彼时,金庸驰骋江湖,剑指武侠风云;倪匡天马行空,穿梭于科幻的世界里;亦舒则游走在都市男女中,潇洒在言情的天地间。

三人在各自的世界里,书写不同的传奇,并称为香港“文坛三大奇迹”。

但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塑造了那么多清醒自持“大女主”的亦舒,却没能如她所写的那般,潇洒果断地走出情劫。

17岁那年,在《明报》成为了一名记者的亦舒,结识了画家蔡浩泉。

朋友的眼中,蔡浩泉有些“玩世不恭、不为己甚、吊儿郎当……到了极端,就是连性命也不管了。”

但不知是内心升腾的一股征服欲在作祟,还是单纯地被蔡浩宇吸引,亦舒展开了大胆热烈地追求。

倪家父母并不同意这门婚事,但奈何女儿软磨硬泡,最后也不得不接纳蔡浩泉成为了倪家的女婿。

亦舒的疯狂乖张,蔡浩泉的随心所欲,暗示了这场闪婚最终的结局。

几年之后,两人便在不可调和的矛盾中分道扬镳。

起初,亦舒还会去看望儿子蔡边村。但在蔡浩泉另觅温柔乡后,她渐渐与蔡家父子断绝了往来。

蔡边村

蔡边村依稀记得,11岁那年,母亲给他买了个机械人玩具,但在两人一起看完电影《007》后,从此便杳无音信。

三十多年后,为了寻找失联的母亲,蔡边村于2013年制作了一部名为《母亲节》的纪录片。

“44岁的我,去寻已65岁的母亲,也许并不算太迟。”

多年未见,蔡边村已想好了开场白:“你好,是我。蔡边村,你的儿子。很久不见,我们可以见面吗?”

他期待电话的另一头,传来久别重逢地迫不及待:“等你电话很久了,我们一起去吃点心,我知市内有一间很好的店子。”

但他最终还是失望了:亦舒不肯认他!

蔡边村无法打开的心结里,亦藏着亦舒无法释怀的过往。

其实,她不肯承认的何止是蔡边村,还有年轻时因一时冲动铸下错误的过往。

蔡边村的到来,始终提醒着那段不堪的过去,她又如何毫无芥蒂地去悦纳这段早已被自己亲手断开的血缘关系。

不久,她将小说《妈》里的一段文字贴在了微博上:

“小宝,相信我,我是爱你的。我怀你的时候是那么年轻,但是我要你活着,甚至我亲生的母亲叫我去打胎,我不肯,我掩着肚子痛哭。我要你生下来,我只有十八岁。”

在亦舒的内心深处,她对这个多年来自己不闻不问的儿子充满了亏欠。

但“让过去的过去”,是亦舒对待往事的信条。

尽管会背上了不负责任的“罪名”,但不打扰,不接纳,成了亦舒留给这段关系最后的体面。

在和蔡浩泉分开后,亦舒曾疯狂地爱上过另一个人。

这个人总是以温润如玉的形象出现在亦舒的小说里,亦舒给“他”取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家明。

《喜宝》里的宋家明生在一个小康之家,作为一个脑外科医生,不但长相英俊潇洒,性格也儒雅细腻;

《流金岁月》里的骆佳明样貌清爽,待人和善;正在热播的《玫瑰的故事》里,黄亦玫的灵魂伴侣叫傅家明……

亦舒甚至直接以“家明”命名了她的小说,比如《家明与玫瑰》,比如《寻找家明》。

她如此执着的“家明”原型,就是她曾飞蛾扑火般追求过的邵氏明星——岳华。

年轻时的岳华

1970年,亦舒成为了邵氏的记者。在俊男美女的圈子里,亦舒对岳华一见钟情:“有一张好人的脸,好人的性格。是那种会使别人自然去占他便宜的好人”。

当时的岳华,已因《流星蝴蝶剑》、《楚留香》等作品成为邵氏电影公司里的第一小生。难能可贵的是,他在深耕演艺事业的同时,还是一个有责任感的孝子。

这样的岳华,在眼光一向毒辣挑剔的亦舒眼里,无异于理想伴侣的化身。

然而岳华已有佳人郑佩佩在侧,而郑佩佩与亦舒又是闺中密友。但一向大胆无惧的亦舒,并未打算就此悬崖勒马。

郑佩佩

几番“博弈”后,郑佩佩远赴异国,岳华则成了亦舒的裙下之臣。

而看似在情场中成为“赢家”的亦舒,并没有就此卸下防备。

或许是因为岳华太过理想完美,她始终担心自己会成为下一个“郑佩佩”。内心的不安和疑虑,让亦舒岳华面前,渐渐失控。

尤其在得知岳华和郑佩佩仍有联系后,亦舒将岳华的衣服剪成了千疮百孔的碎片。

最为恐怖的一次,她将一把剪刀插在了床上。那个被剪刀刺穿的位置,正是岳华平时躺下后心口的位置。

这份几近病态的爱,让岳华生活在窒息和恐惧当中。

亦舒和岳华

直接让两人关系彻底崩坏的导火索,是郑佩佩寄来的一封婚后不幸的信。发觉两人还有书信往来时,亦舒一怒之下将这封信公之于众。

这种种疯狂的行径,彻底铁了岳华想要逃离的心:“你伤害人家太犀利了,这不可以。”

留下这句话后,任凭亦舒如何挽留,岳华也再未回头。

痛彻心扉的亦舒,选择了去异国他乡疗愈自己。心神恍惚之时,她总以为:

“我转过头去,便可以看到他在我身后:米色的T恤,咖啡的外套,咖啡的长裤,把他的尖犬齿笑出来,但是伦敦没有他......”

她终于明白“能够说得出的委屈,便不算委屈,能够抢得走爱人,便不算爱人。”

此后经年,就算两人都定居在加拿大,就算共事于同一家电台,甚至在超市里巧遇,都未能“一笑泯恩仇”。

后来,亦舒将这一截错乱疯狂的人生片段,虚构成了《我的前半生》。

这部小说的结局是,罗子君虽未和莫家谦缘续三生,但翟有道的出现,也弥补了罗子君想要的幸福人生。

而亦舒也如罗子君一般,寻觅多年,她也终于遇见了她想要的爱情。

不惑之年后,亦舒嫁给了一位港大教授。

在亦舒的眼里,她的梁教授“虽无拜伦的才、梵高的艺、王子的风度、油王的钞票,却是真正的知己。”

所以她也愿意冒着一定的风险,在高龄之际诞下一女。

时间拉长的距离,渐渐舒缓了她如鲠在喉的不甘。她学会了向现实让步,也一改往昔的尖锐锋利,成为了温良柔和的家庭主妇。

有了女儿之后,亦舒坚持每天五点多起床写作,写至八点钟左右,就停下笔触,陪伴女儿读书。

年轻的时候,她眼里的家庭主妇“都是政治高手,上有公婆下有子女,还要巴结伴侣,都得软硬兼施,才摆得平,对时间及金钱运用,均有心得,否则不能应付日常生活。”

即便如此全能,亦舒亦不羡慕。相反,她更加勤耕文字。已近八旬的亦舒,如今以三百多部的作品,亲自示范了家庭主妇该有的人生。

她要让回归家庭的女人们知道,罗子君的绝境重生,黄亦枚的追寻自我,是“喜宝类卿”永远也无法享受到的骄傲和自由。

就像舒婷在《致橡树》里写得那样:

你有你的铜枝铁干,

像刀,像剑,也像戟;

我有我红硕的花朵,

像沉重的叹息,

又像英勇的火炬。

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

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

仿佛永远分离,

却又终身相依。

……

亦舒还是那个亦舒,即便她将自己人生的一部分倾注到家庭里,也还是没有失去主宰自己命运的能力。

而曾经受过的伤,虽然结成了经年不愈的“疤”,但这烙印也以另一种形式雕琢了自己的人生。

或许有的时候,正是因为失去,才成全了今天的拥有。

就像走出劫难后的黄玫瑰说得那样:

“从此,世界在我面前指向我想去的任何地方。我完全,而绝对地,主持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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