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好东西
初降温那晚，我与赵总去看了《好东西》的点映。有喜欢也有不喜欢的点，喜欢里面的插曲和音乐。
也有思考，那就是：女性像男性一样抽烟、喝酒、物化异性，就是平权吗？这些都是表象，核心并不是这样。女性要的是尊严和独立，是自由和自主。
问赵总：“《好东西》里最打动你的台词是哪一句？”
他说：“有很多，但记不住。很多都是金句呀！”
如果有很多那就是没有。
我最喜欢的是电影里铁梅的女儿，想学习打架子鼓。坐在乐器前面，小孩儿怯生生地问：“女孩儿该怎么打鼓？”
小叶告诉她：“你怎么打鼓，女孩儿就怎么打鼓”。
赵总说：“除了你发朋友圈那一句，别的都是大道理”——可能打动我的是这一句，而听起来更摆上台面和高度的是那一句。
2、阅读量
我的确正直，有些阅读量，却未必勇敢。
最近在阅读些佛教故事。前阵子在上海去了居士林，逛了书店。书店售卖的一些典籍，印制朴素，单价便宜，结算完也有两三百块钱。算账的是个六十岁的女性，穿着整齐，得体的西装款式，佩有一枚胸针，戴一枚小巧的镶水晶的银色戒指。用原子笔在账本上，一笔一划地记录，边写边念：“《缘起的宇宙观》，廿四块两毛，《护生文集》，八块八，《密勒日巴大师全集》……”
偶尔在晨间早起时分阅读。
喜欢看一些故事。有些好理解，如白隐禅师忍辱：他弟子中有一富商之女未婚有子，因为怯懦只好说孩子是她跟白隐禅师所生。富商把孩子丢给禅师，禅师也未拒绝，带着孩子化缘讨奶。他的名声败坏了，周围的人都唾骂、嫌弃、丢石块与他。后女子逃出去避风头的情郎回来了，问孩子去向，最后才真相大白。富商带着一家人去向禅师忏悔：“误会了，那个孩子不是你的，是我们的”。
白隐禅师什么话也没有辩白，只说：“喔，你们的，你把他抱回去好了”。
但另一位法融禅师的故事就有些细节，让我觉得可以但没必要而且不符合逻辑：法融禅师住在山洞里，用石头当做番薯煮来吃（怎么吃呢）。信徒去拜访他，看到他被烟熏得鼻涕眼泪一把，禅师说：“不要管它，我没有功夫为这许多俗汉擦鼻涕”（道理是如此没错）。
有些读完回味无穷，绘声绘色，仿若亲临现场。其中有个，是讲全知无垢光尊者修复哦日夏殿堂的。
在无垢光尊者重建经堂期间，有一个年龄大约八岁、戴有松耳石耳坠的男孩儿，白天就会来到工匠们的身边，中午时就不知去向了，大家感到莫名其妙，议论纷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人提议说：“明天中午时，我们看他往哪里去。”大家一致赞同。
翌日中午戴绿松石耳坠的男孩要走的时候，人们悄悄尾随发现他融入墙壁后销声匿迹了。小童子其实就是单坚护法神现身来协助尊者修建经堂的。
3、于是我问我的心
在做一个决定之前，坐地铁去归元寺数了罗汉。其实也是一时兴起，时间是下午近黄昏了。
我问买罗汉卡的人：“是一年只能数一次罗汉吗？”他答：“是”。
我又问：“过完生日，又大一岁，是不是可以来数？还是说，过完春节才能来？”
他被问住了。我反而清醒了：“买一张罗汉卡”，报出了数字给他。
是善眼尊者。四句偈：“心似大海风浪涌，面如平湖少波涛。成败得失已料定，智计犹比诸葛高”。
最后这句，真是抬举了。其它的说得几乎一模一样。我也很快做出了决定，在上海清晨透明轻薄的微冷空气里，我将这个决定告知了对方。
我很好奇为什么罗汉读心如此精准。子豪告诉我：“因为你去问之前，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你问的是罗汉，其实只是验证你的心”。
（头图是《穿羊皮袄的回头阿弥陀佛》，曾鲲作品 布面油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