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阅金融杨丙卿:从腓特烈大帝的土豆看英国的群体免疫

天阅金融杨丙卿:从腓特烈大帝的土豆看英国的群体免疫
2020年03月18日 14:03 首席看市

世界上有两样东西不能开玩笑,一个是婚姻,另一个是马铃薯。——爱尔兰谚语

马铃薯(土豆)是我们生活中最常见的食物。土豆有三好:营养价值高、产量丰富、容易种植。

土豆原产于南美洲。1565年,土豆被当时统治南美的西班牙殖民者进贡给当时的国王腓力普二世。这是土豆第一次登陆欧洲。之后,逐渐推广到英国、尼德兰(荷兰),以及意大利等国家,最终逐渐成为欧洲大陆的主食之一。

那时候欧洲的主食是小麦,面包是所有人的主食。然而,小麦的产出极易受到气候影响,如果出现灾年,大面积饥荒真是分分钟就死一片人。对于每个国家的统治者来说,这当然是不可接受的,必须得找个替代品。

然而,当时的土豆并不是我们现在看到的这样的改良品种。那时的土豆,又黑又小,麻麻赖赖,干干巴巴,都没人愿意盘它。

未知带来恐惧。

众所周知,土豆长在地下。当时长在地下且挖出来就能吃的,欧洲人只见过松露,别的东西谁敢乱吃?所以一开始,土豆被叫做“白色松露”,德语中的土豆“kartoffel”就是从意大利语的松露(tartuffo)演化而来。然而,长在地下,就是原罪,一看就是心里有鬼,或者你自己就是鬼,不然你凭什么长在地下,不能像小麦一样光明正大的长在地上嘛?鄙视它!

新鲜土豆切开后,由于氧化作用,很容易变黑。现代科学知识让我们知道,只要不是发芽的土豆,变黑本身并不是土豆坏了。但当时的欧洲,16xx年,谁知道这些个后现代知识?切开变黑,那肯定是有毒啊!有人说这是被恶魔诅咒的食物,有人说吃了这种食物会得麻风病。更有甚者,由于欧洲大陆普遍信教,而圣经里并未提及土豆可食用(这不是废话么,谁也不能在一千多年前凭空预测一种未来的食物吧),主都没说能吃,你们这些教众们敢吃嘛?

所以,土豆自从引进欧洲之后,就一直不受待见。但前面说了,老百姓的食物不可能押宝在一个农作物上啊!所以作为统治者,各个国家为了农民们种植这种食物,可谓是操碎了心。

腓特烈大帝是普鲁士帝国的统治者。他想了个骚操作:

既然你们不想种,那好,我就禁止你们所有人种植,只能由皇家来种植。

所有皇家农场都建立围栏,由士兵把守着,接管所有种土豆的农田。

老百姓好奇的不得了啊,这什么情况?皇家蔬菜?皇亲国戚专享?咱们都看不上的东西,真的这么好?没毒么?难吃么?好想知道啊!

于是,总有好奇的心痒痒的且胆子大的,想去偷个鸡摸个狗。腓特烈大帝私下授意士兵们看管的时候,总是会不小心松懈一些,打打秋风,还真让不少老百姓得手了。

偷了土豆回去的人,煮了一吃,心都化了。

吃完了也没得啥病,谣言也不攻自破。

看来皇上果然英明啊!真的好吃。所以,偷到土豆的人,自己也悄咪咪的偷偷种起了土豆。当然面儿上不能被皇家发现。所以在黑市上,土豆突然就成了抢手货。

想吃吗?来黑市买。皇上吃的东西,那能不金贵么?

所以,土豆逐渐的从埋在地下的魔鬼,变成埋在地下的黄金。

腓特烈大帝的操作不可谓是不经典。你让他种,他偏不。你不让他种,他偷着抢着种。

对于民众的逆反心理,大帝的“正话反说”的艺术,被发扬的淋漓尽致。

土豆说完,得回到今天的主题:病毒。

中国举国之力,通过短时期的经济休克,用严格隔离政策,在最短的时间内用最小的代价,基本结束了国内的本土病例。现在除了陆续的国外输入型病例,全国甚至武汉都已经进入扫尾阶段。

但我们不要忘记,湖北,尤其是武汉,在医疗资源被挤兑之后,是何种惨状!每个地区的医疗资源(床位、配套器械)是有限的,一旦病例突破资源限制,就会有病无处求医,即使是住院的重症,由于关键医疗设备也不可能一比一配置,死亡率会极大提升(湖北死亡率一度突破5%)。相比较而言,湖北省外由于病床冗余度高,即使出现重症也能得到全面治疗,死亡率相对而言非常低(不到1%)。

国外,尤其是欧洲,疫情蔓延正进入加速期。防控措施上,有的地方如意大利开始shutdown,有的地方如新加坡则相对佛系。这和各国国情以及动员能力直接相关,我们也没办法说谁的更好,谁的更正确。只能说,各国只能在各自的框架内,寻求最优解。

英国大统领鲍里斯·约翰逊就“在相关医学专家的指导下”,提出了“群体免疫”的概念。

简单来说:

1、我控制不住了,也不打算继续控制;

2、从今天开始,确诊/疑似数字也不报了;

3、因为年轻人身强力壮,得了也基本死不了,等到有60-70%的人都感染上并且好转之后,自然而然有了抗体,这样更容易被感染的老弱病残人群由于周围被有免疫力的人群包围,因而更难被传染。

4、会有相当多的家庭会承受亲人的离去,我很悲伤,但政府也不会做什么;

5、我们开始多建停尸房。

我们知道,传染病的控制步骤无外乎三点:一是控制传染源,二是断开传播路径,三是保护易感人群。两点一线都防住,才能算是控制。病毒是需要抗体才能被消灭,而人们是需要感染病毒或者打疫苗来获得抗体的。也就是说,要么得过并且治愈了,要么在感染之前打过有效的疫苗。

简单举个例子。

每年都来一次的甲型H1N1,也就是甲流,是有疫苗的。

如果一个群体的人,都没得过病,也没打过疫苗,那病毒来了,没有人有原生抗体和外在抗体,那么只要传染系数R0大于1,迟早会传染所有人。

而如果有一大半的人打过疫苗,那么一个尚未被感染的人在社会上,周围大多数都是打过疫苗的,有抗体的人,那么这个未被感染的人被感染的概率就会大减。

即使是生病的人,出了门,周围也都是打过疫苗的人,他继续人传人的概率也会被极大削减。

这,就是群体免疫。

只是,疫苗的研发不是一蹴而就的。疫苗从毒株分离,到动物实验,到临床一期二期三期,,再到相关卫生部门许可生产,再到产成品面向大众,是需要时间积累的,而WHO表示,这个时间不会低于一年。

而欧洲面临着什么情况呢?

2月底,日韩已经开始大规模发现被感染人群,3月初的时候,疫情刚刚在欧美悄无声息的蔓延。可歪果仁也不知道是天性使然还是真不怕死,一点“觉悟”都没有。

挤爆演唱会:

看球:

见面继续贴面、拥抱:

德国出台禁令,禁止千人以上集会。于是,严谨的德国人办了多场999人的音乐会。嗯,非常德国。

当然,习惯肯定是一时半会很难改过来,让群众们乖乖待在家那是不可能的。

我们先来看一下英国医疗系统的背景情况。

我们用人均病床数来作为医疗资源的计量标准。在世界范围内,日本、韩国和德国属于人均病床数比较高的,而英国、美国、意大利、西班牙则是人均病床数较少的国家。武汉的床位水平其实已经位于世界前列了。

目光回到英国。从下图中可以看到,从87年到09年,英国的床位数从30万张下降到20万张。根据最新的数据,现在已经不到18万张。

床位数的减少,有两个主要原因:

一是,医疗水平的进步,让原本需要住院病人通过门诊治疗或者社区医疗、远程医疗的方式即可完成,对病床数的需求量整体下降;

二是,英国、美国实行“按照病种定额收费”的医保模式。也就是说,一个病确诊后,费用固定,彻底颠覆以往“多住院-多消费”的模式。这倒逼医院和医生提高诊疗效率,加快病床周转率。

其实很多施行国家医保的欧洲国家,也大都采用这种模式。只要符合出院标准,立马送走。英国的床位平均时间甚至只有4天!做完手术刚能下地就送回家去了。

这种模式在平时的确高效而省钱,但在严重疫情之下,这种模式就显露出严重的先天不足。因为,新冠病人的住院时间是非常长的!所以只要多一些人住院,病床资源很快就消耗完了,剩下的住不了院的重症,真的只能等死。

作为英国大统领,鲍里斯约翰逊抛出的“群体免疫”政策,看起来就有点意思了。

“群体免疫”的说法一推出,立即受到全球各界的抨击。但他必然知道英国国内的医疗实际情况,他既不能学中国模式,搞隔离,搞休克疗法,也没有美日韩拥有充足的床位都安排上。所以,抛出这个说法,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通过先感染的,带动后感染的,最终实现共同感染。

是不是听上去有点耳熟?

英国大统领沉痛地说:我很悲伤,很多家庭会失去亲人。但是不要怕,我们建了很多停尸房,管够!海德公园也足够大!大家放心聚会吧!

但效果无疑是良好的。

越来越多的英国人现在知道了四字真言:稳住,别浪!出去就有可能感染上病毒,虽说只有1%死亡率,落在自己头上可就是100%。先出去,先感染,后出去,后感染,说不定就能熬到疫苗出来。

掐指一算,最好的策略,就是自己呆在家里,让别人去群体免疫吧,到时候咱自个儿就安全了。这个秘密我只告诉了她,结果一传十,十传百,变成全国皆知的秘密。

于是乎,刀枪入库,马放南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酒吧夜店里浪的人少了很多,大街上浪的人也少了很多。虽说大统领说不惜一切代价抑制病毒传播,但大家都怕成为那个“代价”,自然而然,抢完罐头啤酒和卫生纸,就乖乖居家隔离了。

你说要是平时,说不准他们外出,那比拿枪指着他们还难。现在来个群体免疫,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这帮人还真就老实了。

文能安邦,武能定国,妙计。实乃腓特烈大帝再生。

作者单位:北京天阅金融信息服务股份公司特邀顾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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