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麓山名人谱#(16)岳麓学生:中国第一任外交使臣郭嵩焘
本文原载《麓山名人谱》海南出版社2007年出版
岳麓山风景名胜区 主编
陈先枢 梁小进 编著
中国第一任外交使臣郭嵩焘
郭嵩焘(1818—1891),字伯琛,号筠仙,晚号玉池老人。长沙府湘阴人。道光进士。咸丰二年(1852年)办团练,入曾国藩幕。后历任苏松粮道、两淮盐运使,署广东巡抚。1876年派为中国首任驻英公使,1878年兼驻法公使。是湘系经世派的代表人物,力主学习西方科学技术,允许商民自办企业,传播西方文明,遭守旧派攻击。1879年辞职回湘,主讲于长沙城南书院、思贤讲舍,潜心著述,著有《养知书屋遗集》《使西纪程》等。
出使英法时的郭嵩焘
郭嵩焘18岁就读岳麓书院,是岳麓书院著名生徒之一。郭嵩焘自幼刻苦自励,年十八补县学生。道光二十七年(1847年)中进士,选翰林院庶吉士。后历任苏松粮储道、两淮盐运使、广东巡抚、兵部左侍郎、礼部左侍郎、驻英法公使和兵部侍郎等职。
郭嵩焘与岳麓书院的学友陶澍、魏源、曾国藩、左宗棠等友善。曾国藩出山办团练,只因郭嵩焘苦口陈说。左宗棠被荐举,担任军政要职,郭曾尽其所力。对郭嵩焘一生的事业,历来有褒有贬,评说不一。但对他在办洋务方面所作出的努力,不管总的评价如何,对此大家都是承认的。
郭嵩焘一生以倡导洋务为己任,抵御外侮和强盛中国,曾对反对办洋务和所谓祖宗成法不可变一套说教进行了批驳。他说:“曩在京师,吴江相国相戒不谈洋务,而鄙人之谈如故。至于谤讥遍于士大夫,汹汹然不可向迩,鄙人之谈如故。”郭嵩焘以宣传办洋务虽屡遭诋诽,但他坚信不疑,敢于承担风险,不畏人言。他在给朋友的信中说:“谤毁遍天下,而吾心泰然。自谓考诸三王而不谬,俟诸百世圣人而不惑,于悠悠之毁誉何有哉?”
他认为宣传洋务是开风气的大事,是唤醒不觉者之所必须。“以先知觉后知,以先觉觉后觉,予于此亦有不敢辞,于区区世俗之毁誉奚校哉!”举凡改革,必以舆论为先导,从而为之扫清道路。郭嵩焘提出以先知者开导后知者,以先觉醒者引导后觉醒者,这无疑是对的。不如此,就不可能有洋务运动,就不可能有中国近代工业之举。因此,郭嵩焘虽然屡遭指责以致丢官,但他矢志不移。尤为可贵的是,他认为“区区一时之毁誉,其犹飘风,须臾变灭,良亦无足计耳”。表示了他对改革的决心,表示了他对前途充满了信心。
长沙六堆子郭嵩焘养知书屋故址碑 陈先枢摄
郭嵩焘热心于洋务,推重洋务思想,而他自己对洋务也有贡献,有他自己的思想和主张。首先,在学习西方洋务的目的上,他提出学习西方不是装饰门面,而是一种治国方略。他说“是故洋务者,治国平天下之一端也,其所以为用,名异而其用同。能教化整齐其民,以控御夷狄固沛然有余矣。”学习洋务,不单纯是学习西方的科学技术,而是治国平天下的一个方面;学习洋务不仅不碍于国治,相反地“能教化整肃其民”。这种认识即使是对一般洋务派者来说,也是不能企及的。
他的眼光不仅仅盯在西方的科学技术上,而且也涉及到对西方治国的政治经验的吸取,学习西方治国之法。他说:“窃论富强者,秦汉以来治平之盛轨,常数百年一见,其缘由政教修明,风俗纯厚,百姓家给人足,乐于趋公,以成国家磐固之基,而后富强可言也。施地本末,具有次第。然不待取法西洋,而端本足民,则西洋与中国同也。国于天地,必有与立,亦岂有百姓困穷而国家自求富强之理?今言富强者,一视为国家本计,与百姓无与。抑不知西洋之事专在民,不在国家也。”
郭嵩焘筠仙仁丈图
其次,在要不要学习西方先进技术问题的争论上,郭嵩焘的旗帜也是很鲜明的。当时在修建铁路的问题上,在朝掌权柄的统治集团,不少人都持坚决的反对态度。他们所侈谈的大都是伤风水、惊动山川之神和龙王之宫的胡话,如“山川之神不安,即旱潦之灾易召”;也有的认为修铁路是方便列强,“铁路一开,穷乡僻壤皆染外国邪教,有害风俗”,“尽撤藩篱,洞开门户”。如此等等。郭嵩焘并没有屈服于顽固派的恫吓,反而提出了使人耳目一新的见解。他认为修铁路乃是使国家富强所必须,这已为泰西经验所证明,即使圣人唐尧虞舜生活在今天,也会要学习西方在中国兴建铁路的。他说:“盖铁路之兴不及数十年,而泰西之富强乃益盛……虽使尧舜生于今日,必急取泰西之法推而行之,不能一日缓也。”他还对铁路修建实施提出了建议,力主公私合建。“一切行以官法,有所费则国家承之,得利则归中饱积之,无所为利焉而费滋烦,于是乎心倦而气日馁。”事实证明,一切官办工商业弊病甚多,郭嵩焘能看到这点,实开了以后公私合营民族工业的先声。
再次,在如何学习西方的问题上,郭嵩焘提出要分主次。当时清王朝慑于列强的侵夺,认为中国之所以挨打和受侮,关键在于中国武器不精良,在于“窥中国之器械未精,海疆备虚”。因此首要的学习西方的船坚炮利的技术。郭嵩焘不同意把单纯科学技术列为学习之首,提出:“西洋立国有本有末,其本在朝廷政教,其末在商贾、造船、制器,相辅以益其强,又末之一节也。”他又进一步指出:“西洋立国自有本末,诚得其道,则相辅以致富强,由此而保国千年可也,不得其道,祸亦反是。”他提出学习西方要分本末,“其本在朝廷政教”,要像西方国家那样,革除弊政,整肃政教,不要本末倒置,不仅要看到西方的“器械之精”,还要看到它们在政治上“诚得其道”。也就是说,中国落后西方不仅表现在科技方面,而且还主要表现在政教方面。郭嵩焘这些看法,即使对洋务派的一般人而言,其认识也远远高出一头。
郭嵩焘虽然热心于洋务,但并不像当时人所说的是对洋人一味妥协迁就。郭嵩焘以59岁的病弱身体,奉召出使英国。他说:“数万里路程,避而不任,更有艰巨,谁与任之。”认识到出使英国并不是什么耻辱,而是任重道远的大事。他到英国后,为了维护民族的尊严和国格,对使馆人员规定应遵守的五条:(一)戒吸食洋烟;(二)戒嫖;(三)戒赌;(四)戒外出游荡;(五)戒口角喧嚷。他对使馆人员说:“予此‘五戒’亦中国出使西洋之祖矣。”要求使员必须遵守。不仅如此,郭嵩焘看到寓居海外华侨得不到祖国的保护,备受欺凌,因此上疏朝廷:“西洋各国以通商为治国之本,广开口岸,设立领事,保护商民,与国政相为经纬,官商之意常亲。中国通商之利一无经营,其民人经商各国,或逾数世,或历数年,与中国声息全隔。”清政府接受了郭嵩焘所请,于光绪四年(1878)年在新加坡设立了中国第一个驻外国领事馆。郭嵩焘在与外国列强打交道中,保持了民族气节。
然而他在当时并未得到公允的对待。光绪十七年(1891年)郭嵩焘逝世后,有人请旨为他立传,以表彰他的学说,而清政府却予驳回:“郭嵩焘出使外洋,所著书籍,颇滋物议,所请著不准行。” 更有甚者,刑部郎中左绍佐向慈禧太后上书,“请斩郭嵩焘、丁日昌尸,以谢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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