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林默
1
《西游记》里被服务商坑得最深的一个妖精，他的名字叫金角大王。
这个金角大王，是能联动几件非常牛掰的法器的，比如银角大王手里的紫金葫芦，他自己拿着的羊脂玉净瓶，还有他们干娘手里的幌金绳。
幌金绳可以理解为捆仙绳。紫金葫芦和羊脂玉净瓶的疗效差不多，只要大声呼唤对方的名字，获得了回应，就能把对方收入瓶中，化为脓水。
金角大王不仅拥有的武器强，为人还非常谨慎，像外企那么谨慎。
他派银角大王去捉拿唐僧师徒时，在荒山野岭中捉拿外貌特征那么明显的四个人，他依然坚持亲手绘制了一张，唐僧师徒的画像。
按照他提供的画像，银角大王顺利地抓到了唐僧、猪八戒和沙僧，并把孙悟空压在山下。
银角大王欢欢喜喜地回到家里，“大哥，我们开饭吧”。
他等到的，是金角大王更严谨的摇头，“不行，孙悟空还没抓到，我们不能轻易吃唐僧”。
于是，工作进行了一个不关键、但十分重要的环节——怎么去捉拿孙悟空？
这个环节，就仿佛，一个车企有些花不出去的预算，怎么去拍一支广告片。
对于这种辅助动作，金角银角团队是有惯常处理逻辑的——让服务商去把这笔预算花了。
他们派出的，是两个平时用的非常顺手的服务商，从他们的名字就能听出来——精细鬼和伶俐虫。
精细鬼和伶俐虫，从两位大王手上接过羊脂玉净瓶和紫金葫芦，就出发了。
看到这一幕，我是被shock的，这么重要的法器，就让两个小妖带出去了？
那种shock，一如这两天你看着奥迪的广告的shock，“这千万级的广告项目，在基础文案阶段，就毫无安全意识地外包出去了？”
2
精细鬼和伶俐虫的工作，有多么随意？
他们带着预算，哦不，是各捧着一件法器，遇到了孙悟空cos的世外高人。
世外高人指出，抓孙悟空嘛，还需要你们亲自动手吗？我用我的葫芦来替你们抓。
于是，这个抓孙行者的工作，轻易地，又完成了一次外包。
世外高人还敏锐地指出，“你们手里的那个葫芦不行，只能装人，我这个大葫芦，能装天”。
悟空在哪吒的配合下，现场装了一把天。
受到视觉震撼的精细鬼和伶俐虫决定，用手里的两个宝贝下单，换这个大葫芦回去。
这又是让人深受shock的一幕，这么重大的决定，作为外包服务商的精细鬼和伶俐虫，都没有帮甲方爸爸double check下。
哪怕他们现场再装一次天，都不会受骗得如此丝滑。
然鹅，让人更受shock的一幕，还在后面。
当精细鬼和伶俐虫捧着大葫芦回来，作为甲方的金角大王和银角大王，没有丝毫要独立思考这个交换方案的意思。
他们欢欢喜喜地接受了这次交换，为了让精细鬼和伶俐虫顺利表演一次装天，银角大王还吩咐大家，“点起火把”。
此刻，精细鬼可以发一个朋友圈，“谢谢大王，一稿过”。
伶俐虫也可以发一个朋友圈说，“本来想帮大王种一个装人的葫芦，一不小心种成了装天的”。
3
很多人说，这个事儿里，奥迪很冤，谁能想到4A广告公司堕落至此。
怎么会想不到呢？
为奥迪拍这条广告片的导演彭杨军，此前为宝马拍摄的一条广告，就被质疑涉嫌抄袭一则音乐MV。被抄袭的MV发表于2017年，宝马的广告发布于2021年8月。
就算无法在海量视频里，发现文案抄袭；广告的导演到底声名如何，这点儿背调，奥迪自己总是能做的吧。
奥迪未必不知道之前宝马广告涉嫌抄袭的事儿，它只是不在乎。
在这里，让我们再次把镜头切回精细鬼和伶俐虫，在丢失了公司两件核心资产后，迎来了怎样的悲惨命运？
被金角大王一掌掴死，被银角大王吸干了身上的血？
他们的命运是，被派了一项全新的、重要的、涉及公司核心资产的工作——去接两位大王的干妈一起来吃唐僧肉，同时接回幌金绳，继续捉拿孙悟空。
是团队里没有其他人了嘛？看洞里聚集的架势，显然不是。
在确定把宝贝弄丢之后，《西游记》原著里，曾有这样一段对话，精细鬼对伶俐虫道，“二大王平日看你甚好，我推一句在你身上，他若肯将就，留得性命，说不过，就打死”。
翻译一下，“你是银角大王的人，这个事儿就先甩锅到你身上试试，万一混过去了”。
精细鬼押对了，他们不仅混过去了，还能继续接到其他核心工作。
4
辣么，银角大王为啥特别心水伶俐虫呢？
让我们把画面拉回以物易物的名场面。
在悟空表演了葫芦装天之后，是谁提出了用紫金葫芦，换悟空的葫芦？
是伶俐虫。
在这个交换方案被悟空拒绝了之后，是谁进一步提出了，用两个宝贝换一个宝贝的方案？
还是伶俐虫。
他见到了葫芦装天的大场面，料定了这是性格狂放的银角大王，一定喜欢的场面。
他虽然顾不上这个交换方案的安全性，但注意到了照顾银角大王个人的欢心。你能说他不是合格的乙方吗？
银角大王不知道伶俐虫是个啥货嘛？不知道他工作能力有问题嘛？但是你是我的人，可以不在意。
至于金角大王，在工作流程上那么严谨的金角大王，为啥放任了银角大王宠爱伶俐虫呢？
金角大王的真身，是太上老君的童子，一个执行层。
这个层次的人，通常是在流程上非常严谨，以方便甩锅，在需要思考的时候异常懒惰，万一思考出来，整个方案建立在一个非常低级且傻的漏洞上，可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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