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Work宣布破产,孙正义没有找到下一个“阿里巴巴”

WeWork宣布破产,孙正义没有找到下一个“阿里巴巴”
2023年11月15日 11:56 丽尔摩斯-黄秋丽

文:财侦探

来源:丽尔摩斯

北京时间11月7日,共享办公鼻祖WeWork依据美国《破产法》,正式在新泽西州申请了破产保护。其巅峰时期,估值一度高达470亿美元,折合人民币差不多3400多亿。

数据显示,截至6月底,WeWork背负净长期债务29亿美元,长期租赁负债超过130亿美元。报道称,受到租金高昂以及更多人居家办公等因素影响,WeWork公司股价目前已比高点跌去超过98%。

据公开文件显示,WeWork从今年下半年到2027年底估计有100亿美元的租赁债务到期,从2028年开始还有150亿美元租赁债务到期。SEC公告还显示,该公司2023年前六个月消耗资金5.3亿美元,截至6月手头现金约为2.05亿美元。今年,公司多位高管陆续离职。今年8月,WeWork在第二季度业绩报告中发出破产预警,称公司面临持续亏损和办公空间会员不断取消租约,严重怀疑公司能否持续经营。

截至11月3日,WeWork市值已经跌去99.7%,仅剩0.4亿美元,不足巅峰时期的零头。

这次,正式申请破产的WeWork走到了穷途末路。而曾将WeWork视为下一个“阿里巴巴”的孙正义,也走下了神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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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未盈利,累计亏损上千亿

WeWork成立于2010年。

这一年,美国经济尚未从金融危机中恢复过来,大量中小企业破产倒闭,纽约曼哈顿闲置了不少写字楼。

意识超前的亚当·诺伊曼从中看到了商机,他开始接手空置的写字楼空间,并加以改造,分割成若干中小型办公室,再出租给创业公司或个人,这就是WeWork最开始的经营逻辑。

共享经济潮流碰上极具概念化的共享办公,WeWork迅速在办公和风投市场得宠,并吸引了一批跟随者。2011年以来, WeWork共获得15轮超过120亿美元的融资,摩根大通、高盛、软银等声名赫赫的投资机构都参与其中。当共享经济席卷全球,WeWork创始人亚当·诺伊曼成为不少年轻人的创业偶像。

软银孙正义甚至将WeWork视为下一个“阿里巴巴”,先后累计投资了超过180亿美元(1300多亿人民币),并将其推上470亿美元估值巅峰。

但共享办公是一门烧钱的生意,包括租赁费用、装修改造以及公司运维等。为此,WeWork背负了大量长期租赁债务,这些债务在2019年达到了近500亿美元的峰值,但WeWork却一直没有实现盈利。

感受到资金压力的诺伊曼,只得寻求软银的再次投资。孙正义本欲向WeWork再投资200亿美元,但WeWork让人焦头烂额的财务状况引起股东的反对,孙正义最终在软银最大股东沙特财团的压力下放弃了跟投。

无奈之下,WeWork选择铤而走险提前IPO。然而正是这份提前公开的招股书,暴露了WeWork问题百出的管理决策历史和糟糕的财务状况。

招股书显示,仅2016年到2018年WeWork就亏损超过30亿美元,2019年上半年更是亏损9亿美元。由WeWork改组的We Company已经背负了60多亿美元的债务。

不仅财务报表难看,WeWork创始人亚当·诺伊曼滥用职权更是引起投资者对这家独角兽企业管理能力的强烈质疑。

亚当·诺伊曼不仅疯狂用投资者的钱购置豪宅、跑车、私人飞机等奢侈品,还不顾公司连年亏损的现状,大肆扩张。诺伊曼还曾以极低的利率从公司贷款,在买下4座写字楼后,转手将它们租给公司,从中赚取租金;他还曾注册一系列与WeWork相关的商标,在担任CEO后,利用职权之便,斥巨资买下这些商标的使用权,中饱私囊。

最终,由于巨额亏损、公司治理不严以及创始人的管理风格,令投资者望而却步,WeWork的估值短短六周缩水至100亿美元,只好匆匆中止IPO。

此后,公司经历了辞退创始人、大规模裁员、降低租金、卖身筹钱等自救方式,但收效甚微。2021年10月,为了挽救疫情加剧的财务危机, WeWork通过SPAC的方式在纽交所流血上市,但估值仅90亿美元,不到一年缩水近8成。

然而,公司上市后,股价开始一路下跌,至今市值已经跌去99%,超百亿美元市值灰飞烟灭。2021年又遭遇疫情来袭,人们被迫在家工作,这也进一步打击对WeWork共享办公空间的需求。空置率上升,业务随之急转直下,而WeWork仍需向房东支付数以十亿美元计的租金,经营压力不断增加。

根据近三年财报,2021年,WeWork营收25.7亿美元,净亏损约为44.4亿美元,2022年营收约32. 5亿美元,净亏约22.9亿美元。到了今年上半年,公司营收16.9亿美元,净亏损达到近7亿美元,可谓惨不忍睹。

可以说,WeWork成立至今,从未有过任何盈利。从披露数据来看,2016年至2022年,WeWork累计亏损了149.6亿美元(约合人民币1070亿元)。

事实上,当WeWork发布招股书后,其“二房东”的本质便已被揭露,之所以能坚持如此之久,主要依赖风投的不断输血。其中,最大的金主便是孙正义和其旗下的愿景基金。

软银过去几年中不断向WeWork注资,投资总额超过106.5亿美元,但麻烦不断的WeWork却成为软银的一大污点。投资WeWork后,软银已吞下数以十亿美元计的损失。孙正义也大感后悔,不得不公开道歉称,自己这笔投资是“愚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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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盛极一时到穷途末路

Wework的困境一定程度上也是全球共享办公行业的一个缩影。

自2019年以来,经历了疯狂烧钱和跑马圈地的扩张之后,共享办公行业逐渐冷却,行业进入洗牌期。上市折戟、并购、亏损、裁员和暴雷等围绕共享办公企业的负面消息接踵而至,而归根结底,缺乏持续盈利能力才是一切的根源。

作为共享办公鼻祖,WeWork模式也传播到了中国,彼时正是2015年,恰逢“大众创业,万众创新”掀起创业浪潮,共享办公模式极大满足了小微初创企业的需求,催生了一大批共享办公企业。

比如,毛大庆创办的优客工场;潘石屹依托SOHO中国推出的SOHO 3Q;在北京海淀中关村创业大街诞生的氪空间(母公司“36氪”),前我爱我家副总裁张剑创立的纳什空间;前绿地集团执行副总裁、总建筑师胡京创立的办伴(后品牌升级为“堂堂加”),以及梦想加、方糖小镇、筑梦之星、创富港等等。

中国巨大的市场需求,也吸引了WeWork、雷格斯、TEC德世、世服宏图等一批全球共享办公企业入局。2020年末,WeWork中国与WeWork分离,成为独立运营品牌。

2015年的共享办公有多火?一位曾经的共享办公从业者表示,“2015年,只要做共享办公,基本都能吸引到投资。”

但随着竞争的加剧、“双创”政策红利的消退,近年共享办公行业迎来了多轮洗牌,一部分小公司直接倒闭,主流玩家至今未实现盈利。

成立8年多、被视为中国版WeWork的优客工场,处境也比较窘迫。财报数据显示,2021年,优客工场营收10.58亿元,净亏损达19.96亿元;2022年,优客工场营收6.61亿元,同比减少37.52%,净亏损3.22亿元,同比收窄85.09%。而自今年7月开始,优客工场五次被列入被执行人,公司股价也从最初的9.25美元跌至0.55美元,跌幅达98%。

去年刚刚提交IPO的堂堂加7月则被曝出提前解约、清退租户和拖欠租金各种状况;创立即奔着上市的SOHO 3Q则早在2019年被潘石屹打包卖给筑梦之星,而筑梦之星目前也未盈利。

近几年,受疫情、地缘政治冲突等影响,全球经济增速持续放缓,各行业生产经营普遍受到冲击,企业经营承压,办公需求缩减。写字楼市场本身已经够冷清,空置率持续扩大。

今年上半年,北京、上海、广州、深圳四个一线城市的甲级写字楼空置率分别为16.9%、18.6%、18%、24.5%,均较去年底有不同程度的上升。深圳的平均租金水平甚至回到了12年前。

而共享办公运营商面临着高昂的成本,包括办公室的租赁、装修、维护以及员工薪酬等,但是收入却难以覆盖这些支出,如果没有投资现金流,根本无法持久维持。

共享办公的市场需求是真实存在的,尤其是对一些创业类企业和小微企业来说能极大减轻成本,但在实践中似乎并没有跑通,导致盈利始终是个难题。

过去在资本加持下,大批共享办公企业涌现。然而,当热潮退却、没钱可烧之后,裸泳的共享办公企业最终只能干涸而死。如果共享办公企业只是一个纯粹的空间提供者“二房东”,注定会在经济形势不佳的时期走到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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