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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伊姐（周桂伊） 叶子姚
上个月在台北，来自中韩泰三国的女明星同台参加了一场香奈儿品牌活动。
与刘嘉玲、金高银一起出现、站在C位的，是桂纶镁。
很惊艳的亮相，好像好久不见，又好像每次出现，都还是二十年前的样子。
那个短发，清瘦，看似寡淡又丰富叛逆的文艺女生。身在名利场，也总觉得热闹中自带一份疏离。
保持着距离，却没有离场。
这个夏天，桂纶镁去了摩纳哥。
南法的阳光下，她仿佛还站在《蓝色大门》前，骑着单车，一笑而过。
当时19岁的桂纶镁，因为电影《蓝色大门》，第一次来到摩纳哥。
刚好碰到F1赛事，没买票的她，还记得穿过岩壁的缝隙看见赛车呼啸而过，山谷间震耳欲聋的回响，依然印象深刻。
《蓝色大门》是桂纶镁银幕人生的一扇门。
电影里有一段台词：
“夏天都快过完了，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做，没有赢过一场比赛。
但总会留下一些什么吧。留下什么，我们就变成什么样的大人。”
两年前，也是电影上映20周年，男女主角陈柏霖和桂纶镁两人再相见。
他们说，我们都没有变成自己讨厌的大人。
娱乐圈不缺“冻龄少女感”，桂纶镁的特别，是有一种少年气。
一个又一个夏天过去，如今40岁的她，活成了什么样的大人？
《蓝色大门》之后，《不能说的秘密》让桂纶镁在更大范围成为“初恋女神”。
很长时间，“路小雨”都是青春的代名词，连带着下雨天“那个陪你躲过雨的屋檐”。
但她没有以这个形象继续演下去。反而一次次颠覆，在银幕上更叛逆，更大胆，更疯狂。
《女朋友，男朋友》里，同样是高中生，她无所禁忌，可以为好兄弟剃阴阳头。
《线人》里，她演大哥的女人，抽烟喝酒，毫不违和。
《巨额来电》里，她是诈骗无辜的反派，同时，也被自认为的爱情骗得更惨。
《白日焰火》和《南方车站的聚会》，让桂纶镁在文艺片上走了更远，在女性角色的塑造上更丰富。
她成为外表清冷内心欲望如焰火的杀人犯，成为在丛林底层挣扎不安生存的风尘女。
桂纶镁说，在挑选剧本时，自己会被更边缘，人性更复杂的角色吸引。
“因为演员是一个载体，带领观众去理解故事，认识不同的人性。”
当然，一转身，她还是可以在《台北女子图鉴》里与九个男人谈恋爱；
可以在《美好的意外》里，一人分饰两角，演一儿一女的全职妈妈。
一些尚未在现实中拥抱的体验，角色反过来帮她完成。
比如经历婚姻，比如成为母亲。
人到中年，单身未婚，曾在恋爱中很久的桂纶镁，有自己的婚恋观。
在她眼中，爱情是两个生命个体互相分享；而婚姻是一个纸上的文字。
至于“孤独”，是变相的自由。
爱的代价，和自由的代价，她大概都付过了。清醒知道自己要什么，可以拒绝什么，才留下一张少年感的脸——
目标简单，不被过多欲望纠缠。
很早就果断切割工作与私生活，所以作品之外的时间，很少能听到关于她的消息。
电影好像是她的道场，穿梭于银幕与现实，互相给养。
享受角色带给自己的转变，以及电影带来的包容心。
“放大生活的雷达，接触很多的感受，人就会变得柔和。”
时隔二十年，穿过《蓝色大门》，再见老朋友，还是可以很骄傲。
因为，终是按自己的意愿长大了。
简单，专注，纯粹。
“就像叠房子一样，如果每个当下的砖块，都是你喜欢的，叠出来的房子，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吧。”
桂纶镁让我想到另一位年纪相仿的女明星，林依晨。
同样是成名作形象深入人心，《恶作剧之吻》里的“袁湘琴”，是很多人的青春记忆。
而林依晨本人，也约等于“校园初恋女友”。
形象气质不同的两人，同在台湾影视环境，过去二十年，有相似的选择，也有不同的处境。
作为演员，林依晨在“袁湘琴”之后也有意突破角色局限，摆脱同质偶像剧的捆绑。
但有近十年时间，因为baby fat形象，她接不到成熟一点的角色，一直在“高中生活”打转。
戏路的选择，是她的瓶颈。
在转型这条路上，林依晨没有桂纶镁在大银幕上那么水到渠成。
可爱外表下的要强体质，让她近乎又等了十年，才等来柳暗花明。
等到今年我们可以看见台剧《不够善良的我们》，记住那个叫“简庆芬”的中年女人。
从袁湘琴到简庆芬的路上，林依晨结了婚，生了孩子，成为了母亲。
不同于桂纶镁的独善其身，林依晨逃不过“如何平衡工作和生活”的老生常谈。
她的回答简直是教科书级别。
“一边过好生活，一边做好功课，两边都是我的热爱，相互加成补给，因此没那么困难，都是我想做的。”
虽然媒体的镜头在过去很多年捕捉过她婚后的疲态，但也要承认，如今屏幕上的林依晨能更好地驾驭人性的复杂。
在“做一个大人”这件事上，相比过往，林依晨好像更快地长大，也更需要尽快长大。
在世俗层面，她要面对的现实功课显然更多。
妻子、母亲、女儿、儿媳，以及那个尚未满足的自我，都在等她一关关去过。
有意思的是，作品与人生的互文，在这两位台湾初恋女神身上，一目了然。
《蓝色大门》中的孟克柔像个假小子，又酷又利落，活在主流标准之外，包括爱恋。
《恶作剧之吻》里的袁湘琴，是遵从传统婚姻观念的台湾女性的缩影，结婚生子，对配偶崇拜。
回到现实，所谓的“命运”，就是做出更贴合本我的选择。
桂纶镁生活中没有太多很女生的朋友，女性好友大都中性，个性利落，很少讨论化妆美容买东西等等女人话题。
哪怕是已经结婚生子的好友，她们的聊天也很少涉及家长里短。
林依晨婚后很看重家庭，为了成为母亲，照顾公婆，一度淡出很久。
这种家庭生活的“圆满”，是她甘愿付出的心力。
桂纶镁还在尝试不同的角色，九月有新电影《周末逃亡计划》，是一部动作喜剧，吕克·贝松参与编剧，堪称台湾版《速度与激情》。
电影里会看到桂纶镁打斗和飙车。
林依晨最近官宣了个人主演的首部百合电影《失明》。
这也是她第一次做电影监制，想把喜欢的好故事推到幕前。
电影讲述两个现代女性的不同选择，看她们如何迷失于自我、家庭和社会规则，又怎样找回自己。
女人四十，她们各自兑现着被时间喂养的“野心”。
用林依晨的话说，殊途同归。
不同的银幕故事，最终，是带她们去发现真正的自己。
这已经是二十年后，最棒的礼物了。
真好，她们都在往前走，去活成自己想要成为的大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