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7年,我辞掉工资22元的民办教师岗位入伍,到部队三年后被提干

1977年,我辞掉工资22元的民办教师岗位入伍,到部队三年后被提干
2025年01月09日 08:18 青林夜听

"德明,你是不是疯了?放着稳当的教书工作不要,非要去当兵?"未婚妻李秀芳含泪的质问让我心如刀绞。

夜色苍茫,老槐树的枝丫在月光下投下斑驳的影子。

那年,我刚满二十岁,正是热血方刚的年纪。

秀芳穿着她最心爱的蓝底碎花布衣裙,手里攥着我的征兵报名表,指节都捏得发白了。衣裙是她姐姐从县城缝纫社带回来的布料,她一针一线缝了整整三天。

记得去年我们刚分配来这个小山村教书时,秀芳还是个爱笑的姑娘。每天清早,她都会站在校门口教小娃娃们唱歌,清脆的歌声飘荡在山谷间。

"你真的想好了?每月22块钱的工资,能买多少东西啊。"她的声音微微发颤,眼角挂着泪珠,"村里的赵婶子昨天还说,咱俩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都是读过书的人。"

我心里一阵酸楚。这份工作来之不容易,全公社就选了两个民办教师,我和秀芳都是从几十个人里面考上的。

"秀芳,你听我说..."我刚要开口解释,她就打断了我的话:"你还记得咱们的约定不?等教满一年,就..."她说不下去了,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

我抬头看着满天繁星,心里五味杂陈。那天晚上,我们坐在学校后山的小树林里,约定等教满一年就结婚,还说要把学校的旧平房收拾出来当婚房。

"你看张根生,去年去当兵,到现在连个信都没捞着。他对象王翠花都嫁人了,嫁给了供销社的会计。"秀芳哽咽着说。

张根生的事在村里传得沸沸扬扬,成了年轻人的警戒。他走的时候,信誓旦旦说要当军官,谁知道一去就杳无音信。

。老爹气得直跺脚,摔了那个用了十几年的茶碗:"你个不孝子!读书容易吗?考民办教师容易吗?你倒好,自己把铁饭碗摔了!"

老娘在灶房忙活,听见动静赶紧出来劝:"你消消气,让孩子说说理由..."

"说个屁的理由!"老爹的胡子气得直翘,"你知道全村人怎么说吗?都说我王老三养了个傻儿子,好好的工作不要,非要去吃苦!"

我站在堂屋中间,看着墙上那张泛黄的全家福。那是去年我分配来教书时特意去县城照的,花了整整5块钱。照片里,老爹老娘笑得那么开心。

上头爷爷坐在太师椅上,那会儿他的老寒腿还没那么严重。如今卧床不起,每个月光买药就要花去我小半工资。

"爹,您听我说。"我深吸一口气,"您看李建功,去年入伍,这不是都提干了吗?他爹娘在街上都抬不起头来了。咱们..."

"滚滚滚!"老爹气得直哆嗦,"你就作吧!到时候秀芳跟人跑了,看你哭不哭!"

老娘在一旁抹眼泪:"儿啊,你爹说得对。上头爷爷的病还指望你的工资呢。这教书多好啊,寒暑假都有,每月22块,省着点花,一年下来能存不少。"

我蹲在院子里的老柿子树下,点起一根烟。月光透过树叶,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记得小时候,每到柿子熟的季节,我就坐在这棵树上看书。老爹总说,要是能考上中学,就能改变命运。为了这个梦想,他省吃俭用,变卖了家里唯一值钱的缝纫机,供我念完了初中。

那些日子,秀芳总会趁没人的时候,偷偷给我送饭。她说,她喜欢看我读书的样子,像个真正的读书人。

日子一天天过去,征兵体检那天,我特意穿上那件藏青色的确良衬衫。这是去年发第一个月工资时买的,平时都舍不得穿。

秀芳早早就在村口等我,手里提着个包袱:"这是..."我接过来,里面是一双她亲手做的布鞋,鞋底密密实实地缝了三道线。

"你要是...要是当兵回来,我就原谅你。"她低着头,声音细如蚊蝇,"我等你。"

谁知道,部队生活比想象的还要艰苦十倍。新兵连的第一天,我就被分到了李建国班长带的班。

李建国是个老兵油子,但心眼实在。他总说:"当兵嘛,就是要像钢针一样硬。"

还有个战友叫张光荣,东北大个子,憨厚得很,力气大得能徒手拔树根。每次看到我们体能训练吃力,他就主动帮忙。

头一个月的训练,我差点就熬不住了。农村娃自认为身板硬朗,可五公里武装越野跑下来,双腿就跟针扎似的疼。

夜里练瞄准,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蚊子把胳膊都叮成了包。我偷偷抹眼泪,想起秀芳给我缝的那双布鞋,心里又是一阵酸楚。

有天夜里,我躲在被窝里给秀芳写信,被李建国逮个正着。

"想家了?"他递给我一根烟。

我摇摇头:"给对象写信。她也是民办教师,就怕她等不及..."

李建国拍拍我的肩:"好好干,提干的机会总会有的。你小子有文化,这就比我们强。再说了,现在连队里正缺文化人呢。"

1978年春节,我终于盼来第一次探亲假。刚进村口,就听见一群娃娃的欢呼声:"王老师回来啦!"

秀芳站在老槐树下,还是那身蓝底碎花布衣裙,只是褪了色,显得有些旧了。她的眼圈红红的,但嘴角带着笑。

"你...瘦了。"她轻声说。

"部队伙食好着呢!"我笑着说,"天天有肉吃。"其实哪有那么好,就是不想她担心。

晚上,秀芳偷偷来我家,说村里很多人都劝她另找对象。她爹娘也说,当兵的没个准信,让她趁年轻早点定下来。

"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她靠在我肩上小声说,"每次看到娃娃们问起你,我就特别自豪。"

1979年,是个转折点。部队开始选拔提干,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我和张光荣都被推荐参加,可他突然找到我说要退出。

"为啥啊?"我不解地问。

"哎呀,我那老爹娘整天催我成家,说是相中了个对象。再说了,你小子有文化,当过先生,这不是现成的干部苗子嘛!"他嘿嘿笑着,挠着后脑勺。

后来我才知道,他是怕我俩一起参加会影响我的机会。这个憨厚的东北汉子,就这么默默地为兄弟付出。

临考前一晚,我收到了秀芳的信,字迹工整得就像她教学生写的钢笔字:"德明,我相信你。村里的娃娃们总问,王老师什么时候回来教我们写字画画。我说,等王老师当了军官,一定会回来看我们的。"

看到这里,我的眼睛湿了。多少个夜里,我都在想,当初的选择到底对不对。现在,我终于有了答案。

最后,我通过了考核。李建国使劲拍着我的肩膀:"小子,给咱们连队长脸了!"

1980年春节,我穿着崭新的军装回到村里。秀芳还在老槐树下等我,还是那身蓝底碎花布衣裙,岁月的痕迹爬上了衣角。

"你等到了。"她轻声说,眼里闪着泪光。

"答应你的事,我从来不会忘。"我紧紧握住她的手,感受着她手心的温度。

婚礼那天,整个村子都沸腾了。李建国和张光荣特意请假来贺喜,连长还发来了贺电。张光荣带来了老家的山货,李建国则笑眯眯地掏出一个大红包:"这是全连队的兄弟们凑的!"

老爹难得喝了点酒,眼圈红红的:"臭小子,爹对不起你。这些年,是爹没看清楚。"

日子一晃就过去了这么多年。那棵老槐树依然伫立在村口,秀芳的蓝底碎花布衣裙早已褪色,可那些在军营里写就的故事,那些奋斗的岁月,那份坚守的誓言,都化作了永恒的记忆。

穿上那身军装的那一刻,我就明白了:人生最大的幸福,不是安于现状,而是敢于追逐梦想,即便过程充满艰辛,也依然无怨无悔。那些年,我们都以为失去的,到头来反而成了最珍贵的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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