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干娘搞暧昧的干儿子,1981年上海静安区1.17入室抢劫杀人案始末

和干娘搞暧昧的干儿子,1981年上海静安区1.17入室抢劫杀人案始末
2024年04月29日 00:00 顾氏造船厂厂长297

1981年1月17日清晨,上海市公安局静安分局刑警队接到报案称:位于北京西路泰兴路拐角街面房的某民居内发生了一起入室抢劫杀人案,该民居户主钱大娘被杀害在自己的家中,家里被人翻了个天翻地覆——

今日的北京西路泰兴路口,原来的老房子早已经被高层居民楼取代

接到报案后,静安分局刑警队的侦查、技术人员以及法医立即赶赴现场,此时现场已经被南京西路派出所派人保护了起来,钱大娘的独生女儿此时也已经赶到现场,一边哭一边清点娘家被抢走的物品。

报案人称:钱大娘被发现的时候躺在床上,嘴里塞着一块枕巾,颈部有掐痕,下身赤裸,贴身短裤被脱到膝盖以下,房间里的衣柜、五斗橱的柜门和抽屉全被打开,里面的物品全部被翻出……

经法医检查,死者颈部有皮下出血,第二至第四根肋骨骨折,直接死因系暴力扼掐呼吸道导致的机械性窒息,死亡时间在1月17日凌晨1时左右,死者下体阴道内有男性体液,判断死前或者死后被凶手性侵。

老照片 勘查现场的上海市公安局民警

经勘察,现场门窗都没有撬压的痕迹,完好无损;衣柜和五斗橱被翻动。在勘察的过程中,技术人员在现场总共提取到10根阴毛,经检验毛发血型,有8根为O型,和死者血型一致,另外2根为A型,判断属于凶手所留。另外,还提取到一枚陌生的指纹和一只来源不明的旧方包。

根据钱大娘女儿的反复清点,家里一共被抢走金项链一根、金戒指三枚、手表两块、双铃闹钟一只、还没有织完的丝绵衣裤三条,以及钱大娘全年的各种票证、随身携带的现金、平时经常穿的短大衣、尼龙衫、棉袄、棉裤等衣物。

根据死者的女儿和邻居的反映:时年64岁、祖籍湖州的死者钱大娘早年丧偶,自己一个人将女儿拉扯大,待女儿出嫁另立门户后就独身居住在北京西路泰兴路拐角的这幢扇面形的街面房底层的前间。由于退休前的工作单位效益好,除了固定的退休工资外还有额外的各种对退休员工的福利可拿;女儿女婿的工作也很不错,再加上钱大娘有一手翻制丝绵衣的好手艺,客户络绎不绝,因此钱大娘的生活颇为富裕。

钱大娘生性好客,喜欢打太极拳和习武健身,再加上慕名而来请她做丝绵衣的人,因此家里来人不断。有一起习武健身的拳友,有请她翻制丝绵衣的客户,有给她介绍老伴的媒人,甚至还有几个和她关系暧昧的“老相好”。只要有人上门,钱大娘都是殷勤接待,沏茶款待是基本操作,留吃饭也是平常行为,甚至关系更热乎点的还留宿过夜。

邻居沈某反映:“昨天晚上我听见钱大娘的屋里有说话的声音,晚上七点的时候我看到钱大娘穿着大衣外出,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哦对了,钱大妈当时往新闸路方向走,她有个‘相好的’住在新闸路,姓江,是个退休教师,两个人曾经打算结婚就个伴,但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没有成。

勘查和群众走访还在进行的时候,前来取做好的丝绵衣的董某向警方反映了一个情况:“昨天晚上我来送丝绵和衣片的时候,看到有一个年约50岁,上身穿黑布棉袄的男人坐在钱大妈的家里,看他样子不像是上海本地人。

于是侦查员们在派出所同志的协助下在新闸路某号找到了退休小学教师江某。江某承认自己和钱大娘的关系,1月17日晚7时左右也的确去过钱家,也看到有个约摸40-50岁左右的男人在钱家做客:“听他口音像是钱大娘的同乡人,因为他们并不用上海话对话。我一看是钱的老家人,就邀请他同我俩一起去看电影,但是到电影院的时候发现没有票了,就没看成,于是我们三个就又回了钱家,晚上八点的时候我告辞回家,后面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通过对江某的话进行核实,侦查员排除了江某的作案嫌疑,且不说他没有作案时间,而且江某已经年过七旬,年老体弱,平时抓个茶杯手都抖得不停,更别说去掐人脖子,所以并不具备作案的条件。

根据勘查和走访结果,静安分局刑警队的侦查员们认为这很明显是一起入室杀人抢劫案,凶手和死者是熟人,很可能还有不正当男女关系;因被抢物品中包括不值钱的旧衣裤和旧钟表,所以凶手并不很“识货”,临时起意的初次作案可能性较大。而案发前在钱大娘家出现的那个40-50岁,持湖州口音的中年男子有重大作案嫌疑。因此由静安分局刑警队抽调精干组成的专案组将排查重点放在和死者关系好、40-50岁的男性湖州人身上。具体从以下五个方面开展工作:

1、深入访问群众,弄清和死者来往关系,发现可疑对象。

2、调查死者的亲戚、同乡,尤其近期到过上海的同乡人。

3、调查死者已经去世的老伴生前的人际关系,发现与死者有可疑来往的对象。

4、调查与死者一起习武健身的“拳友”,查明有无可疑关系对象。

5、调查和死者有暧昧关系的“老相好”,查其中是否有作案动机的人。

在随后的一个月的时间里,专案组根据群众积极提供的线索以及明察暗访获得的线索汇总分析,圈定出二百余名嫌疑对象,通过层层过筛,将范围缩小到三十五名,对其中的湖州籍同乡进行重点查证。

其一,由死者女儿反映的湖州人唐某嫌疑较大,她在整理死者的遗物时发现唐某给死者写的内容暧昧的书信以及一张100元的借据,此外还有向死者要钱、不给就如何如何的威胁信。

经查实,唐某系历史反革命分子(镇反时期就被判处十年徒刑),获释后一贯不务正业,常来往于浙江和上海之间搞投机倒把,每次来上海都住在死者家里,和死者有不正当男女关系,还有经济纠纷,有重大作案嫌疑。

老照片 镇反运动

可是,当侦查员前往湖州,在湖州当地公安机关的协助下找到唐某核实时,唐某表示:“我承认我多次投机倒把,但是这次案发前我真的没来上海,我去的是杭州,有车票,还有人可以证明,你们可以去查,真的不是我。

通过核实,唐某所说确实不假,案发的时候有多人证明他当时在杭州,所以排除了唐某的嫌疑。

其二是家住和湖州近在咫尺的桐乡乌镇的王某某,前往乌镇核实的侦查员查明王某某新近到过上海,却和家人谎称是去嘉兴看病,且让退休教师江某辨认王某某的照片时江某表示“蛮像那个乡下人”。于是,乌镇派出所传唤了王某某,不过王某某虽然承认自己到过上海,但在1月16日上午就带着妻子乘坐长途汽车回到乌镇了,且出示了当天的两张从上海北站汽车站至乌镇汽车站的长途汽车票,因此王某某的嫌疑也被排除。

其三是钱大娘亡夫生前所在单位——某厂的原党支部书记娄某某(已因违法乱纪被开除党籍开除公职开除工会会员籍——即“三开”,遣返原籍宁海县)。因为在死者娘的丈夫还在世的时候,厂里就传出娄某某和钱大娘的风言风语,娄某某曾借故将死者的丈夫调到外地工作,进而多次和死者发生不正当男女关系。娄某某被“三开”后家里经济困难,又多次往返上海、余姚、宁波搞投机倒把活动,且每次来上海都是住在死者家里。

侦查员将娄某某的照片给江某辨认,江某表示“这个人很像那个乡下人,眼睛、颧骨都像”。于是专案组马上联系宁海县公安局查找娄某某,宁海县公安局回复娄某某因搞封建迷信诈骗钱财,现在正被县局拘审,于是专案组立即派人前往宁海对娄某某进行询问,结果发现他在案发当天也不在上海,所以也排除了他的作案嫌疑。

随着一个接一个的重点对象被排除,专案组发现作为证人的江某因为年老昏聩,尤其是口音辨别能力不说完全没有吧,也至少是还不如没有,居然能把某个嫌疑人的靖江口音听成是湖州口音,这个证人是不能用了。

不过,死者的邻居、女儿以及外孙都曾反映:有个卖咸鱼干的乡下人多次到过死者家,但是都不知道他姓甚名谁,死者死后他再也没有出现过。这让负责记录的侦查员心中暗暗叫苦——无名无姓,人海茫茫上哪里去找?!

通过专案组的不断进行思想工作外加启发引导,有一名死者的邻居在2月25日终于回忆起:他曾经用粮票跟这个卖咸鱼干的人换过鸡蛋,而那人拿了粮票后曾向别人借购粮证去粮店买米。但是购粮证是向谁借的,又是去哪家粮店买的米,却没有人能够回忆的起来。

老照片 粮店

随即,侦查员将案发现场附近方圆2公里范围内所有粮店挨个走访,结果某粮店的一名营业员在3月16日回忆起:曾经有个乡下人模样的人,借了别人的购粮证到他手中买米,他没有问明那人的姓名,但记下了这本购粮证的编号。

上海市居民购粮证

于是根据粮店营业员提供的那本上海市居民购粮证的编号,侦查员找到了那本购粮证的主人——该居民表示:“我也不认得那个人,只记得他是我原先在郑家巷时邻居丁某某的堂弟,名叫丁金山。

随即,侦查员几经辗转找到了已经搬了几次家的丁某某,根据丁某某的说法。自己的确有个小名叫丁金山的堂弟,丁金山本名叫丁如高,过去经常来上海贩卖农副产品,好久没再来了。同时丁某某向侦查员提供了丁如高的住址——海门县四甲公社新南大队第四生产队。

然而,对丁如高的查访并不顺利,从3月18日至7月4日,侦查员连续五次去海门县查访丁如高的下落。然而,当地人虽然证实丁如高就是那个借购粮证买米的咸鱼干贩子,但都表示丁如高3月初就离开当地去外地谋生,至今都没有返回。而丁如高所在的第四生产队由于大多是同宗关系,不愿意向侦查员提供丁如高的下落。但其中有一个社员悄悄告诉侦查员:丁如高在1月14日离家去上海,1月18日返回,他每次去上海,都住在他干妈家,他干妈姓钱。

此外,丁如高曾经因诈骗在1974年至1977年被劳教三年,1979开始常来上海贩卖农副产品,且近期由于想替他儿子盖房子,正在四处筹钱。

此外,在上海的丁某某又向侦查员提供了一条重要线索:丁如高在请他帮忙向邻居借购粮证的时候表现得十分紧张,惶恐不安,临走时曾对他讲:“我的妻子儿子你帮忙多照顾,我要远走他乡了。

此外还了解到,丁如高在1月18日返回家的时候,他家里多了一只双铃闹钟,丁如高的妻子多了一件呢大衣,丁如高的小舅子和丁如高本人各多了一块手表,这些东西和死者家丢失的物品相符。此外,丁如高的小舅子曾向丁如高的岳父透露过丁如高在上海抢劫杀人抢劫的经过,并且他还可能掌握着丁如高的下落,有可能逃往南通、盐城、射阳等地。专案组根据上述线索派人前往上述地区查找,结果一无所获。

为了打破僵局,专案组决定采取四个方面的措施:

1、派侦查员便装前往海门进行化装侦查守候。

2、获取丁如高面的照片让死者的女儿、外孙以及邻居进行辨认。

3、在上海各个贸易集市上布置便衣侦查员和特情力量进行暗访。

4、控制丁如高的来往关系,物色适当的秘密力量深入灰色战线进行侦查。

同时,专案组通过海门县公安局传唤丁如高的小舅子,小舅子承认丁如高曾经向他讲述过在上海抢劫杀人的作案经过,并且已经化名为“王生”,混在民工队伍里前往湖北省嘉鱼县牌州的某砖瓦厂做工。

于是,专案组派人对丁如高的家进行了搜查,果然从丁如高的家里搜出了大部分死者家的赃物,至此证明丁如高就是杀害钱大娘的凶手。

专案组当机立断,由静安分局刑警队副队长亲自带领抓捕小组前往嘉鱼县,在嘉鱼县公安局的协助下于8月16日驱车前往牌州公社,但是在牌州公社对外来民工并没有建立花名册进行管理,无从查明“王生”此人。随即侦查员们在公社干部的协助下找民工代表开名单,但还是没有“王生”此人,最后在一个外出归来的民工代表开出的名单中查到了“王生”的名字,此人如今已经转往洪湖县大沙湖公社新华大队烧窑了。

老照片 烧窑

于是,侦查员立即驾车驶往嘉鱼县的长江渡口,没想到还没开到渡口时因为路况原因,吉普车的右前轮突然飞脱。车上的侦查员们只能下车步行,当他们一步一瘸来到渡口时渡口已经收渡。经过再三交涉,渡口终于破例为这些满身尘土的人民警察再开一班渡船,送他们渡江。

80年代的长江渡轮

当他们在8月19日凌晨赶到大沙湖公社新华大队时,又听说“王生”在新州大队。于是侦查员们又徒步跑了好几里路,气喘吁吁地赶到了新州大队,总算在新州大队某生产队的一名老社员的家里找到了正在被窝里呼呼大睡的丁如高。

丁如高在押回上海后,对自己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

1月17日夜里,丁如高到上海卖咸鱼干,留宿在自己“干妈”钱大娘家,由于两人之前就有奸情,在睡下前这位干妈和这位干儿子还在床上“亲亲抱抱举高高”了一把。

云雨之后,丁如高突然想到自己的儿子要盖房子,缺一大笔钱,自己正四处筹钱。而钱大娘家经济条件好,但她却抠门得很,不肯借钱给他。于是丁如高决定一不做二不休,起了杀人劫财的念头。趁着钱大娘熟睡的时候突然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活活掐死,然后翻箱倒柜,洗劫了钱财票证和钱大娘的部分衣服逃回老家。在得到公安局已经怀疑上他的时候,便立即改姓换名,远逃湖北,直到被捕。

至此,本案历经二百余天的侦办宣告破案,丁如高因抢劫杀人罪被判处死刑并被枪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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