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建:政策层联合放大招,很多人嗅到了牛市的味道

赵建:政策层联合放大招,很多人嗅到了牛市的味道
2024年09月25日 12:50 西泽研究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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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罕见,“一行一局一会”联合开会放大招。罕见的不是放了多少水,而是整个货币政策和金融治理的框架正在发生根本性的变化。中国版量化宽松雏形已现,伤痕累累的国家资产负债表开始“乾坤大挪移”,从通缩型去杠杆到通胀型去杠杆的转变正式进入加速期。我过去两年一直提示的,政策的反转可能就在一夜之间,类似疫情时期的封控政策——没有一点点防备,就全面转段了。

思想解放才是第一生产力。战略定力当然重要,但是审时度势、因势而变,打破教条主义的务实行动,才是治理危机的第一要务。美国1930s和日本1990s的教训,是我们最大的历史资源。别人跌倒过的地方,我们不要跌倒,这才彰显制度优势。

必须认识到这次政策框架的转变非同小可,这是一种“相变”,是危机倒逼的中国传统货币政策向现代货币政策——QE、预期管理、央行多面手、相机抉择等——的一个巨大转变。危机是制度变迁的第一动力,大乱意味着大治,大危机之后是大变革。此言不虚。我一个月前刚写过一篇文章《赵建:我们需要阻挡一场严重的流动性危机》,想必有人是看到其中的厉害了。

虽然没有直接下场买买买,但是央行作为无限水源的源头,已经搭建了两条管道间接的连到了资本市场,这还不够吗?这意味着,央行正在用自己的表置换金融机构的表——不仅置换商业银行的表,还要置换非银机构的表,把流动性差的资产置换成流动性高的国债和央票。我们都知道,国债和央票在金融市场中实际上就是一种流动性,可以迅速通过抵押和回购置换成现金流。

接下来就看财政部,如何更大力度的用中央财政的表置换地方财政的表。这两大置换如果完成,中国的国家资产负债表就可以“焕然一新”了——央行置换的是资产端,财政部置换的是负债端。美联储在两次大危机(次贷危机和疫情危机)的时候,就是通过这样的惊天大置换,完成了国家资产负债表的重构——把负债转给政府,资产留给私人。

这可能意味着一个重大的信号:政策层正在构建中国资产的“市值管理”体系。监管层已经不断的要求上市公司做好自己的市值管理,那么监管层自己呢,面对不断缩水、备受国内外投资者诟病的“中国资产”,中国的房子和股票这两大资产这几年被过度看空,过度缩水,亿万财富无辜蒸发,更加需要市值管理。过去几年,国际投资界流行的“ABC”策略,即Anywhere But China,取得了不菲的收益,这难道不是中国资产估值体系的屈辱?中国经济和中国资产真的这么差吗?(......)

我一而再的呼吁,要重视金融治理,不能让中国在实体经济辛辛苦苦创造的价值,却因为金融体系的短板和估值体系的缺陷而灰飞烟灭。中国要成为经济强国,必须要建设金融强国,要在国际金融市场上成为镰刀而不是韭菜,任由其它金融强国来收割。这从中国经常账户常年顺差但是国际投资收益常年逆差,中国核心资产不断减值但人民币却强劲升值的巨大反差中,就可以看到金融强国的重要性。

人民币的强劲币值代表的是中国强大的制造能力,但我们创造的外汇却因为没有好的人民币资产来财富仓储常年漂离在海外,有人估算高达两万亿美元之巨。为什么外贸企业不把漂游在外的外汇到国内结汇形成强大的内需,主要原因是这几年房子跌,股票也跌,债券等安全资产的票息率也很低,流入国内买什么呢?生产在内、消费和投资在外的扭曲格局已经持续了三年,成为通缩的重要因素。要扭转这一局面,首先要修复人民币资产的估值体系,吸引资本内流

这就是国家资产市值管理的重要性。对于一个企业来说市值管理很重要,对于一个国家来说也是如此。市值管理的一个主要方法是当企业估值偏低的时候,公司应该回购而且把回购份额注销掉。央行直接或间接购买股票,或者购买自己的货币,都是市值管理的一种。中国已经不是过去一穷二白没有财富存量的社会,而是拥有近千万亿财富的社会,必须通过现代金融治理的方式做好市值管理——既管理好国家资产的市值,也要管理好社会财富的市值。

市值管理的基础是流动性,失去流动性,估值就会塌陷。央行必须保证流动性的稳定,才能保证中国资产市值的稳定。这意味着需要央行通过管理流动性管理好中国资产的市值,既保证流动性总量充裕,又要保证流动性结构的顺畅,否则即使流动性充裕,但是因为各种赌点流不到风险资产市场里,也无法给估值提供支撑。央行破天荒的提出结构性货币政策为股市服务,这个举措是石破天惊的,可以说是中国货币政策框架的巨大变革。我们知道过去几年,四五万亿的结构性货币政策在普惠、三农等领域的效力。

形势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货币政策的实施环境也今非昔比当过去对货币政策极度敏感的房地产和地方债两大货币政策传导渠道,或者两大输血动脉被切断后,只能仿效美国等发达国家,通过资本市场作为货币政策的传导渠道。这种渠道一般称为财富效应渠道,通过改善资产负债表和投资者预期,发挥出货币政策的逆周期调节作用。次贷危机后,美联储不仅担负着最后贷款人,还担当了最后AMC、最后交易商。疫情危机后,美联储的角色又加了一个,“最后救济人”,直接给私人部门发钱。央行的潜力似乎是无限的,好像是美国队长,日本哆啦A梦,总是能力挽狂澜于大厦将倾。

而更加重要的是我们看到了治理风格的巨大变化。“一行一局一会”集体亮相的时候不多,而且整个新闻发布会的文风非常务实。这意味着务实派在当下艰难时刻占据了上风。这个治理风格的巨大转变,表明上面对当下的经济金融困难已经有足够的评估(......)。

核心当然还是央行,因为当前最大的问题是流动性危机,而央行就是提供流动性的。可以说这次联合开“国新会”,是金融治理体系“一体两翼”联动。央行拿着真金白银,是为“体”,总局和证监各为一“翼”。对投资者来说,阿尔法和超额收益看央行,贝塔和最大回撤看总局和证监。前者创造流动性溢价,后者管控风险折价,特别是大家关心的地方债、房地产和股市的一些深层次问题。监管的长牙带刺,有棱有角,在接下来(......)。

“5000亿,还有第二个5000亿,实在不行还有第三个5000亿;3000亿,还有第二个3000亿,实在不行还有第三个3000亿”。很显然,三是个虚词,三生万物,意味着无限的流动性供给。实际上,对于央行来说的确可以做到这一点,毕竟对央行来说基础货币是可以凭空创造的,只是资产负债表左右两端的薄记而已。央行行长的这个喊话还有强烈的管理预期的信号,那就是对空头的警示和对多头的鼓励。有央行的流动性作为护城河,股市大幅下跌的空间已经被封住。这多么像美联储的风格。全球的央行各有各的特色,但是行为风格却在出奇一致的收敛。毕竟大家面对的是同一个难题。

在投资的机会上,最近两年我一直提示,系统性的机会只会来自一个时刻,那就是全球央行资产资产负债表的宽松共振(《赵建:资产负债表周期与大类资产估值》)。今天这一个时刻正在无限的接近。可以说是自美元加息、人民币降息,中美货币政策大背离以来最近的时刻。这意味着,周期的拐点正在悄然到来。中美货币的降息已经形成共振,接下来就是看资产负债表的周期能否形成共振。共振一旦形成,中国现金为王的通缩周期将会结束,人们担心的不再是资产的缩水而是现金的保值。这个时候,风险资产将进入牛市。对于已经跌了近三年的中国资产来说,首先是股票会进入周期性的估值修复,继而对流动性形成溢价,牛市的味道也会越来越浓

当然,当流动性折价的恐慌过后,估值被流动性修复充分,投资者可能会变得清醒,从而转向基本面。此时基本面会证伪资金面的过高估值,牛市也会结构性分化。与此同时,如果中国经济进入通胀时代并对外输出,全球特别是美国的通胀压力又会起来。此时,美联储还会继续宽松扩表吗?因此中美资产负债表共振的周期将会变得异常短暂。所以,我说的这个系统性机会持续时间可能不会像以前那么长。因此,我们也不能过度乐观。但此时悲观的风险更大,市场很可能很快的进入一个逼空时间,短期趋势大概率已经形成,提高中国资产的仓位是明智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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