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是圆方的第955篇原创
昨天中秋,在家调整状态,翻了翻买了好久却始终未读的《生死疲劳》。《生死疲劳》是莫言创作的长篇小说,首次出版于2006年1月。
《生死疲劳》讲述了一个被“冤杀”的地主经历了六道轮回,变成驴、牛、猪、狗、猴,最后终于又转生为一个婴儿的故事。小说透过各种动物的眼睛,观照并体味了五十多年来中国乡村社会的庞杂喧哗、充满苦难的蜕变历史。
2018年9月,《生死疲劳》入选中国改革开放四十周年最有影响力小说。(虽然才看了一个章节,但是感觉,如果这本书是今天出版,可能得到的评价会更两极化……)
昨天把第一个大章节,“驴折腾”读了读。感受最大的就是“执念”,就是文中的“他”(也就是那个被杀的地主“西门闹”)第一世变成驴之后,所一直放不下的“我本来”。
这里摘录几段和小伙伴们分享一下:
首先是他自己。
“冤枉!想我西门闹,在人世间三十年,热爱劳动,勤俭持家,修桥补路,乐善好施。高密东北乡的每座庙里,都有我捐钱重塑的神像;高密东北乡的每个穷人,都吃过我施舍的善粮。我家粮囤里的每粒粮食上,都沾着我的汗水;我家钱柜里的每个铜板上,都浸透了我的心血。我是靠劳动致富,用智慧发家。我自信平生没有干过亏心事。可是——我尖厉地嘶叫着——像我这样一个善良的人,一个正直的人,一个大好人,竟被他们五花大绑着,推到桥头上,枪毙了!……”
其次是他前世最大的“对手”。
“洪泰岳,洪泰岳你,是个什么东西!你那时是标准的下三烂,社会的渣滓,敲着牛胯骨讨饭的乞丐。你那件讨饭的道具,是公牛的胯骨制成,颜色微黄,打磨得异常光滑,边缘上串着九个铜环,轻轻一抖,便发出哗哗啷啷的声响……就是这样一个宝货,身份一公开,竟然是高密东北乡资格最老的地下党员,他曾经为八路军送过情报,铁杆汉奸吴三桂也死在他的手上,就是他在我坦白交出财宝后,一抹脸,目光如刺,面色似铁,庄严宣布:“……现经区政府批准并报县政府备案,着即将恶霸地主西门闹押赴村外小石桥正法!”
在这《生死疲劳》“驴折腾”这个章节中,时代洪流下,发生“变化”的当然不止“西门闹”他自己和对手,所有的人,所有的事,所有的规则都在变化。
但是文中的主人公“西门闹”,却无论如何都放不下这些“执念”,怀着对前世的不甘和冤屈,他看到仇人会愤怒,看到妻子嫁作他人会伤心,看到不顺意的事,会尽自己所能去对抗争,直到死去。
直到这一世以“驴”的身份死去,想来他念叨的还是“我本来……”。
是的呀,“我本来”。每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因为“时代”“城市”“出身”不同,也就有了不同的“因果”。也就有了一个“我本来”(按隔壁万叔所说的,就是“基准线”)。
往大的说,朱元璋口中的“我本淮右布衣,天下于我何加焉”是一种“我本来”,往小了看,谈了几年恋爱分手了痛不欲生也是一种“我本来”。
而人生大多数的痛苦,都来自于这种“我本来”。
但是,天发杀机,移星易宿。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覆。在时代的洪流下,在大的趋势变化下,固守着一些“我本来”,意义又如何呢?
而且,你所以为的“我本来”,就真的是“本来”么?正如书中讲的地主西门闹是“冤死”的,但是换个角度看,换个评价体系看,对于另一部分而言他真的“冤”么?所谓“原罪”论,哪个时代都是存在的。
时代在变,对于无法“逆势”而行的我们,我们要做的,从来不应该是抱怨“时代为什么变了”,“本来”的为什么没了。
而是去思考,这个时代的游戏规则是什么,这个版本强势的“英雄”又是谁。然后放下过往自己对于“财富”,“名望”,“资源”的执念,放下“我本来”的“骄傲”,尝试着和新的时代拥抱。
然后,找到自己的答案。要不然,我们和莫言笔下的“驴折腾”,又有什么区别呢?
当然,如果真的找不到答案,莫言在他的《黑驴记》中的一段唱词,或许也能宽慰一二:
身为黑驴魂是人
往事渐远如浮云
六道中众生轮回无量苦
皆因为欲念难断痴妄心
何不忘却身前事
做一头快乐的驴子度晨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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