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赌厅大鳄周焯华、陈荣炼被捕宣判后,澳门博彩中介业再遇风波。“塞班赌王”纪晓波被定性为恶势力团伙首脑,他的另一重身份是中国台湾女星吴佩慈的未婚夫。俩人未婚并育有两子两女,一度在公众视野内高调炫富秀恩爱。
11月24日,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发布通报称,以纪某某为首要分子,被告人崔丽梅等15人为成员的恶势力犯罪集团,多次实施了组织、招揽中国公民赴境外赌博、寻衅滋事、非法侵入住宅、催收非法债务等违法犯罪行为。
通报中的纪某某即澳门“三大叠码仔”之一的纪晓波,而崔丽梅是纪晓波母亲崔丽杰的妹妹。纪晓波家族发迹于澳门博彩业风起云涌之时,又在内地反腐、新冠疫情和业绩承压的几度风浪中覆灭。最近两年,未有关于纪晓波本人的公开消息和行踪露出。
发家往事:澳门叠码仔出身,行业遇冷后往塞班开设赌场
哈尔滨人纪晓波很早就随母亲崔丽杰到澳门发展,凭借“叠码仔”生意逐渐起家。“叠码仔”是指为赌场招揽赌客赚取佣金的中介,有时也会转介贷款获利。
2011年,纪晓波控制的恒生赌场仅有一间贵宾室和12张赌台;到2013年时,其业务已扩张至永利、银河、金沙城、美高梅、威尼斯人等大赌场的七间贵宾室,可提供86张赌台。一个广为流传但源头未明的数据是,仅13年10月单月,恒升的赌额就超过390亿港元。
另一则花边新闻可以部分佐证纪晓波当时的财运亨通。据南都娱乐2013年报道,台湾女星吴佩慈公开宣布未婚怀孕,并已收到男友纪晓波送的价值数百万的十克拉钻戒。之后她也在节目和社交平台上表示:自己辛苦赚钱的生活要结束了,以后会有人宠爱。
这个时期的纪晓波同样活跃在资本市场上。据星港头条报道,纪晓波母亲崔丽杰控制的公司在2013年收购香港壳股第一天然食品,酝酿上市。早在2011年,纪晓波就已持有佳元投资40%的股份,并因此间接持有上市公司天行国际的股份。据《棱镜》过往报道,纪晓波在澳门为某资本大鳄管理赌场资金,并深受其喜爱,因此得以成为上市公司的台面人物。
2014年,受内地反腐影响,澳门博彩业遇冷。纪晓波家族将战略目光投向了太平洋上的塞班岛,也是那一年,“第一天然食品”被更名为“博华太平洋”。博华太平洋获得了塞班岛唯一的一张赌场牌照,牌照期限长达40年。按照要求,博华太平洋将投资至少31亿美元在当地兴建博华塞班度假村酒店“博华皇宫塞班”项目,并每年向当地政府支付1500万美元。
塞班赌场:金立董事长输掉十几亿,九成营收来自贵宾台
在租用的临时场所营业数年后,面积达14万平方米的博华塞班度假村于2017年初步建成并投入运营。财报显示,博华塞班度假村酒店落成后最高可容纳193张赌台、365部角子机。博彩容量扩增背景下,博华太平洋2017年营收同比增长75.7%至131.6亿港元。
财报显示,2017年博华五大客户销售额占其年度销售额约36%,其中最大的客户贡献了17%,当年营收的96.7%来自“贵宾”柜台——可见,博华塞班的业务高度依赖贵宾模式。
有一个生动的例子可以佐证部分豪客在塞班的挥金如土。据证券时报报道,金立集团董事长刘立荣曾承认去塞班赌博,输掉了十几亿。而彼时业内认为,金立破产的导火索是刘立荣赌博,加快资金链断裂和破产速度。
极盛之时,博华太平洋斥资千万打造塞班电影节,冯小刚作品《芳华》获得最佳电影奖。那一年台媒报道称,吴佩慈在餐厅庆祝39岁生日,要求服务生刨下一场白松露。后来再以这种方式挥霍炫富的,是离婚后的大S。
据网易财经援引福布斯报道,贵宾玩家的保质期为2-3年,主要经营贵宾客户的模式显然不可持续的。财报显示,博华太平洋在2018年亏损29.65亿港元。当年博华塞班的28张贵宾赌台转码金额共计1262亿港元,同比下降67%。而在2017年,23张贵宾赌台却有高达3858亿港元的转码金额。
2017年成为了博华再也无法复制的芳华岁月。
高楼塌了:博华连年亏损,吴佩慈豪宅已被抵押三次
吴佩慈微博上最后一条与塞班有关的内容,是2019年时发布的博华塞班酒店照片,此时仍有部分工程尚未竣工。
实际上,“博华皇宫塞班”项目的建设一波三折,期间曾因为非法雇佣劳工等问题遭到FBI调查。博华两次发布过公告推迟工程进度,2018年9月的公告显示,博华塞班度假酒店的建筑竣工日期将不迟于2021年2月28日。截止完工,公司每天需交付5000美元违约金。
2020年3月,博华塞班受新冠疫情影响被迫停业。
经历数次延迟后,2022年4月博华太平洋终于发布2020年度报告。公司2020年净亏损为28.54亿港元,较上年的39.04亿港元亏损有所收窄。
2022年1月,纪晓波于场外减持35亿股博华太平洋股份,涉及资金约2.19亿港元。据财新报道,纪晓波申报前一周,博华股东名单中出现“董济铭”的名字,申报记录显示他成为可转债的持有人,所持票据可兑换30亿股博华股份,因此董济铭是纪晓波的交易对手之一。此外据财新获得的一份北马里亚纳群岛联邦博彩委员会2018年9月的会议记录,Dong Jiming的名字出现在当地博彩中介经营牌照中。值得一提的是,前述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24日发布的通报中也出现了董某某字样。
目前,博华太平洋仍处于停牌状态,股价也已跌至仅剩0.01港元,沦为“仙股”。
至此澳门三大叠码仔悉数覆灭,周焯华、陈荣炼相继被捕,纪晓波销声匿迹数年。关于纪晓波家族的最后一条公开表态停留在2020年5月,吴佩慈发布微博回应欠租传闻,表示只是疫情原因忘记交租。但在港媒的报道里,纪晓波送给她的豪宅,都已经被抵押了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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