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名叫让·德维尔的航空爱好者在2018年刊文,表示他有时在非专业的媒体看到:中国商飞目前正在开发的C919单通道窄体客机只是一个“空壳”,这里面传达的一个很业余的看法是“由于大多数飞机系统来自外国公司,这意味着中国没有获得制造飞机的荣誉”。
总而言之,某些带有偏见的媒体提到C919“不是真正的中国造”。更有甚者提到“C919只是个空壳”。他们还抛出了各个零部件供应商的国籍图。
虽然这可能是真的,但在使用此图作为证明材料是逻辑推理中一个错误。一个例子并不足以证明一般的规则。如果我遇到来自一所学校的10个孩子,他们恰好都是美国人,这并不意味着整个学校都是美国的孩子。
从另一个层面来看,仅仅挖掘几家C919供应商的国籍——碰巧都是外国供应商,并不足以证明C919基本上是外国飞机。
现在我们从科学的角度来看C919,使用一个严格的、设计的方法。对比下波音737、空中客车A320和中国商飞C919,这三款互为竞争对手客机的供应商都来自哪里?
一些大型咨询公司的数据库中的航空信息,可以提取出空客A320、波音737和中国商飞C919的供应商列表,而从能追踪出这些公司的所在国家,以了解飞机供应链的构成。从而得出进一步的结论,不过这种方法也有一定的局限性。
下面三个块状图有一定的代表性,我们首先看到的是空客A320。
A320客机的供应商分布显得很平衡,美国最多占到了37.7%,法国、德国和英国分别占到了12~14%,而其他国家则迅速跌落至3.4%以下,空客集团本身就是一家欧洲多国政府所投资、专营航空、航天器开发的综合企业。空客集团的注册地在荷兰莱顿、总部位于法国图卢兹。
接下来我们看波音737的供应商——美国的供应商占到了绝对优势,达到67.3%,接近整个供应部件的2/3。
接下来便是英国7.0%、法国6.2%、加拿大和德国都是3.4%。其他国家就更少了。值得一提的是我国的供应商还占到737的1.1%。
最后我们看到的是中国商飞C919,它介于空客A320和波音737之间,其中美国的供应商占据了半壁江山。而我国的供应商也展现出一定实力,位居第二,占到15.1%,对于参与具有商业竞争力客机的国产供应商而言,这是一个相当不错的成绩了。
其次这是法国占到11.8%,英国为7%,德国为3.4%。其他的这在1~1.1%之间徘徊。
另一个有趣的数据是国内供应商的数量,波音737来自美国、C919来自中国,而A320稍显复杂,它属于法国、德国、英国和西班牙,从空客集团的构成来看也是如此。
上方的饼状图能看到,飞机制造市场呈现高度国际化,3架商用飞机的供应链都有大量的外国供应商,从33%到85%不等。
其次,政治和历史因素也起到重要作用。对于每架飞机,都有更强大的国内参与者。1960年代推出的波音737和1980年代推出的空客A320,当时政治在航空航天项目的供应链中扮演着更重要的角色。
现在对于空客和波音而言,情况就不那么真实了,他们的供应链已经高度国际化了。例如最新推出的空客A350和波音787。
而从块状图和饼状图中我们能真实了解到,美国在航空供应链领域的强大,所有非美国制造的商用飞机,其供应链中都有超过1/3为美国供应商。
将这些供应链和所在的国家的位置相叠加就有了上一张图,美国的东海岸撑起了世界航空业的半边天。
即便是美国自己产的波音737,同样需要数百家供应商支持。波音公司的一位高管曾表示:“作为飞机制造商,波音的主要工作就是在正确的时间、正确的地点获得所有零件。我们不可能样样精通。”
对于我们自己的大飞机——C919,它已经顺利完成了首飞,并在密集试飞取证期间,还有望在不远的将来交付予首个客户。在竞争激烈的商用飞机领域,研发一款具有商业竞争力的客机并不容易,对于此,我们还需要有耐心。
而对于中国商飞而言,他们也不必样样精通,但必须要做好自己关键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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