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家可依:当千禧一代涌入城市

无家可依:当千禧一代涌入城市
2024年06月27日 10:44 中国科学技术出版社

《疯狂的石头》里有这样一段台词:“城市是母体,而我们是生活在她的子宫里面。”

从人类历史上第一座能够考据的城市——加泰土丘——出现在安纳托利亚高原上起,在河谷的滋润中,人类文明的主流逐渐从游牧转向农耕。我们所熟知的美索不达米亚文明中,便孕育了苏美尔和乌鲁克两座著名城邦。

但直到十九世纪,随着工业革命与殖民体系的崛起,城市这一概念才作为“大规模的人类聚集地”被广泛使用。

法国二月革命之后,奥斯曼男爵在拿破仑三世的授意下,对彼时污水横流、杂乱无序的巴黎进行城市改造,才有了后来欧美城市规划时竞相模仿的林荫大道、地下工程及公园绿化。在这一过程中,大量贫民窟被移除、流浪汉被收容、工人阶级被挤出城市,这就是社区的缙绅化(Gentrification)。

谁在拒绝我们?

事实上,城市中产阶级居民的生活又需要这些“不体面”的存在,包括工厂、火葬场和废物处理厂,因此,现代城市才成为“邻避主义”(Not In My Back Yard, NIMBY)的温床:

扩建更大的房屋?可以,但别占用我的花园;

修建更高的公寓?可以,但别遮挡我的视野;

安顿更多的人口?可以,但别让他们挤进我的家。

千禧一代涌入城市,却被困在高房租低收入的围城里。“可以在我的后院”(Yes In My Back Yard)运动应声而起。随着生育率的下降及城市人口的增加,婴儿潮一代所享受的草坪、花园、洋房已不再可能复刻在诞生于经济危机中的千禧一代身上。

新人口呼吁着更密集的房屋,却在美国各地不断遭到旧居民的打击。《重启城市的大门》围绕美国的三座城市,描绘出“可以在我的后院”的出现、发展与波折。

《重启城市的大门:千禧一代如何赢得“梦中情房”》

作者: [美] 马克斯·霍勒兰

出版社: 中国科学技术出版社

旧金山

第一座城市是旧金山。

自西班牙人踏入新大陆起,淘金、航运、金融、科技……旧金山以其自建城以来从未断绝的机会浪潮,吸引着一代又一代年轻野心家的涌入。

但土地是有限的,婴儿潮们风卷残云掉绝大部分房屋后,千禧一代只能伏在冷宴上寻找残羹剩饭。即使如此,泡沫的破碎让经济的大蛋糕缩小,旧金山也无法容下更多食客了,于是它首次对年轻人“闭门谢客”。

博尔德

有人认为,植物与绿化是城市的血管与神经,公园则是城市的肺,如若没有它们,城市将成为灰色地狱。

但对于另一群人而言,这些绿色的、无用的东西,蛮横地占据了本该属于他们的卧室和客厅,让他们无处可去。

第二座城市是位于科罗拉多州的博尔德。与全球城市化背道而行的是,“夹在山脉与现实之间”的博尔德从一开始就不欢迎新的居民。若说诞生于大型城市的千禧一代早已习惯钢铁森林,那么自然资源得天独厚的博尔德居民绝对无法容忍他们的碧蓝天空出现阴影。在这里,外来人口遭到了严酷的拒绝。

奥斯汀

了解过美国城市史的人一定不会对“普鲁蒂-艾戈”感到陌生。

这片二战结束后兴建于圣路易斯市的住宅区,曾象征着一个美好的愿景——不同种族的居民共处于同一个屋檐下。当时,种族隔离政策已被废除,但居民心中的隔阂难以打破,因此,大胆的新政催生了 “白人大迁移”(White flight)现象。

历史矛盾渗入骨髓,至今仍纷争不休。第三座城市是位于得克萨斯州的奥斯汀。在这座怪异的大熔炉城市里,不同种族和不同出身的居民始终无法向对方妥协——城市属于谁?谁有权为城市说话?

我们在思念谁?

萨特曾在他的代表作《恶心》中写道:“我处在两座城市之间,一座城市根本不认识我,另一座城市不再认识我。”

殖民作家爱德华多·加莱亚诺也写过:“(城市)将穷人永不可及的财富,如小汽车、住宅、像上帝和魔鬼那样强大的机器等,梦幻般地展示在他们的眼前,但是拒不向他们提供一份固定的工作和一间说得过去的栖身小屋。”

城市,在泡沫的破碎与经济的衰退中,已步入淹蹇。

我们无法向城市追讨过去的财富,也无法向它索求未来的光景。城市诞生于变化,置身于其中的我们则构成了它的集体回忆。然而,即使是对同一座城市的回忆,也可能被时代与年代的参差蒙上深浅不同的阴影。

因此,从CBD里走出时,我们环顾着四周冰冷的水泥花园与玻璃丛林,试图从反复折射的阳光里,窥见上一辈所构建、所怀念的城市往昔。

END

编辑 | 郭丁多尔

排版 | 谷立嘉

审核|杨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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