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草明世宗遗诏时徐阶排除高拱引发二人矛盾,张居正借机崛起

起草明世宗遗诏时徐阶排除高拱引发二人矛盾,张居正借机崛起
2023年05月01日 10:50 未央长喟

徐阶(1503年——1583年)字子升,号少湖,一号存斋,松江华亭人,生得短小白皙,眉秀目善。 为人能屈能伸,随机应变,不露声色又精于权术。在嘉靖朝后期严嵩专权跋扈的形势下,在内阁共事竟然能安然无恙,充分显示了他智谋与诡谲兼而有之的秉性,不仅保全了自身,而且潜移帝意,最终拔去大奸,拨乱反正。

他取严嵩而代之,在内阁直庐朝房墙壁上写了一个条幅:“以威福还主上,以政务还诸司,以用舍刑赏还诸公论。”尽管有自我标榜的成分在内,但也反映了他拨乱反正的决心。

学者对徐阶标榜“以威福还主上”云云,如此评论:“尽反嵩政,务收人心,用物望严杜筐篚,天下翕然想望风采。初,阶与嵩同事,天下赂贻多寡,虽不能尽同,阶例不敢拒,每谓人曰:‘吾惧以洁形污也’。然为日既久,人亦已不赀矣。时辅臣袁炜数出直,阶请以时邀至直所,同拟旨,上不可,阶谓:‘事同众则公,公则百美基;专己则私,私则百弊生。’乃从之。时给事、御史以抨击钩党贵臣过当,上觉而恶之,再下阶,欲有所行遗,阶委曲调剂,得轻论。会问阶得人之难,阶对曰:‘大奸似忠,大诈似信,自古记之,知人则哲,唯帝其难,念欲有以易其难者,惟广听纳而已。广听纳,则穷凶极恶,人为我撄之;深情隐匿,人为我发之。未用者不滥进,已用者不滥留。故圣帝明王有言,比察事大言实者行之,其不实者,小则置之,大则薄责而容之,以鼓来者。’上称善良久。”

可见徐阶对于治国用人还是很有一些想法的。他引用门生张居正入裕王(即后来的明穆宗)府讲学,明世宗临终,他又连夜召张居正共谋,起草遗诏,次日晨当朝宣布,朝野上下把他比喻为正德、嘉靖之交总揽朝政的杨廷和再世。

徐阶在承接严嵩的长期腐败政治之后,致力于政治革新。他是聂双江的门下弟子,是与欧阳南野、邹东廓、罗念庵等讲学诸君子的志同道合者。他出任内阁首辅后的心情是复杂的,在给友人的信中说:“即日局面似有更新之机,但人心陷溺已久,非有重望不能转移;诸务废弛已极,非有高才不能整顿。而仆皆无之,此昔贤所以有‘有时无人’之叹也”。

徐阶

他还说:“天下事,非一人所能为,惟是倡率则有所在。仆不肖,幸夙闻父师之教、朋友之切磨,而又滥荷圣明之误眷,所谓倡率,不敢辞其咎矣。”

应该说,徐阶的“整顿”、“倡率”并没有停留在口头上,他谨慎地采取了行动。

首先他推心置腹地任用严讷为吏部尚书,刷新吏治。《明史·严讷传》谈到严讷出掌吏部,为了扭转严嵩当国“吏道污杂”的局面,大力整顿:“讷乃与朝士约,有事白于朝房,毋谒私邸;慎择曹郎,务抑奔竞,振淹滞。又以资格太拘,人才不能尽,仿先朝三途并用法,州县吏政绩异者破格超擢铨政一新”。

这是与徐阶的大力支持所谓“推心任之”分不开的,严讷自己对友人说:“铨臣与辅臣必同心乃有济,吾掌铨二年,适华亭当国,事无阻”。徐阶不但全力支持严讷,而且尽量争取皇帝的默许,使吏治刷新得以顺利进行。

他向皇帝说:“臣闻讷在吏部殊有志,为皇上守法,但请托既绝,控不免怨谤,此却仰赖圣明主张,乃能行其志也。”

为了打破用人论资排辈的旧习,他向皇帝建议:“缘循资按格其来已久,讷时初到部,未能即破旧套。今须仰仗圣明,特降一谕使惟才是用勿专论资格,庶有所遵奉也。”

朱厚熜

嘉靖四十五年十二月十四日(1567年1月23日),明世宗驾崩,由徐阶与张居正起草的世宗遗诏,对于清虚学道的失误有所反省,为那些因“建言”反对清虚学道而获罪的官员恢复名誉和官职,处罚主持这项工作的道士,停止斋醮等,颇有拨乱反正的气势。

十二月二十六日明穆宗即位,徐阶起草的登基诏书,强调了遵奉遗诏,起用建言得罪诸臣,处罚道士,停止斋醮,破格擢用贤才,裁革冗员等。嘉靖、隆庆之际的政治交接,徐阶处理得巧妙、妥帖,先是以明世宗遗诏的方式表示先帝自己的悔悟,再以明穆宗遵奉先帝遗诏方式革新政治,避免了“改祖宗之法”的非难。

然而,高拱作为隆庆帝的老师,位高权重,起草诏书此等事情徐阶竟然把他排除在外,这令高拱极为愤懑。内阁成员就那么几个人,其他人还好说,只是如此要务并没有叫上高拱,这必定是徐阶故意为之。此时的徐阶和高拱早已走向对立,矛盾公开化,高拱对徐阶的忌恨也变得更深。

高拱其人以及与徐阶的矛盾

高拱(1513年1月19日——1578年8月4日)字肃卿,号中玄,河南新郑人。明朝中期内阁首辅。嘉靖二十年(1541年)进士。朱载垕为裕王时,任侍讲学士。嘉靖四十五年(1566年)以徐阶荐,拜文渊阁大学士。

刚入阁,高拱即欲展抱负示才。当时世宗久居西苑,大臣率以召入直庐为荣,阁事有所不周。世宗因谕曰:“阁中政本可轮一人往”。首辅徐阶及“青词宰相”袁炜以不能离开世宗须臾为由,不去阁中办公。

高拱

高拱对徐阶说:“公元老,常直可矣。不才与李、郭两公愿日轮一人,诣阁中习故事。”

同年十二月十四日,世宗嘉靖帝驾崩,朱载垕继位为帝,封高拱为少保兼太子太保,并以文渊阁大学士入值内阁。

内阁中,徐阶是元老耆宿,李春芳折节好士,郭朴、陈以勤是忠厚长者,唯独高拱最不安分,躁率而又不得志于言路。

在嘉靖时,高拱由于没有儿子,就把家安排在内阁值班房附近,以便于上下班。在嘉靖帝重病期间,高拱却经常偷偷出来搬东西,高拱处于内阁高位,这其实也算不得什么过错。

徐阶抓住把柄,暗中指挥胡应嘉弹劾高拱擅离职守,好在嘉靖皇帝病重,无暇过问奏章。 当然,胡应嘉弹劾的过程中并没有暴露出徐阶,只是高拱感觉这是徐阶在搞鬼,随即对徐阶更为忌恨和不满。

不论胡应嘉是不是徐阶的人,高拱都是必定要报复的。隆庆帝继位后,当时胡应嘉掌管吏部,协助部院考察,在事情快完结的时候,胡应嘉却要求补充。

胡应嘉

皇帝对此不太满意,下令要求内阁商议惩处胡应嘉的办法,内阁成员郭朴马上嚷嚷道: “应嘉无人臣礼,当编氓。”郭朴和高拱是统一战线,这其中必定是高拱要报复胡应嘉。

徐阶、高拱的较量如期展开,双方各施所能,要置对方于死地。徐阶反攻高拱,弹劾高拱以私怨驱逐胡应嘉,徐阶当时仍是内阁首辅,能量仍很强大,在徐阶若有如无的安排下,高拱成为了众矢之的。

高拱专横也是被大家看在眼中,而且给事中欧阳一敬也参加了弹劾高拱的大军,高拱淹没在一片口水中,皇帝也爱莫能助,只能罢免了高拱。

徐阶剔除了高拱,但徐阶并没有赶尽杀绝,一方面由于高拱是隆庆帝的老师,位置稳固,难以动摇,另一方面皇帝的对徐阶的信任也有所下降。不论如何,徐阶、高拱这梁子是结下了,以高拱快意恩仇的性格,可谓此仇不报非君子。

高拱对徐阶引用门生,瞒过同僚,起草遗诏耿耿于怀,在外面散布流言,怂恿御史弹劾徐阶,无非是子女家属的事——其次子多干请,家人横行乡里。

徐阶

徐阶上疏向皇上声辩,并请求退休,故作姿态。朝中官僚交章弹劾高拱,赞誉徐阶,高拱被迫引疾辞官。郭朴也因言官论及,辞官而去。但是徐阶的好景不长,由于穆宗行为荒诞不经,徐阶经常劝阻他,穆宗十分厌烦。徐阶很失望,于是上疏请求退休。正好给事中张齐因为私人恩怨弹劾他。于是穆宗乘机允许他退休回家。朝中百官纷纷上奏章请求留下徐阶,但是穆宗说什么也不同意。

于是李春芳进而成为内阁首辅。此公为人温和不倚势凌人,持论平允又不事操切,只是抱负、才力不及徐阶远甚。内阁中还有陈以勤、张居正,陈为人端谨,张则恃才傲物,非常蔑视李春芳。

李春芳的日子并不好过,他常叹息:“徐公乃尔我安能久,容旦夕乞身耳。张居正竟当着他的面而说:“如此,庶保令名。李春芳为之愕然”。

高拱对徐阶的报复

李春芳过于圆滑世故,正如编撰《世穆两朝编年史》的支大纶(字心易,号华平,浙江嘉善人)所说李春芳“圆滑善宦”“政在徐阶则媚徐,政在高拱则让高。宦官纵横而不能救,中官失位而不敢言”。

无怪乎张居正以为此人不足与有为。不久,赵贞吉(字孟静,号大洲,四川内江人)入阁,位居张居正之下,却以前辈自居,直呼张居正为“张子”;议论朝廷政事动辄倚老卖老地训斥:“唉!非尔少年辈所解”。张居正对李、赵二人颇为不满,暗中与司礼监太监李芳等人谋划,召用高拱入阁并兼掌吏部,以扼制赵贞吉,夺李春芳政柄。

朱载坖

隆庆三年(1569年),明穆宗果然召回高拱。高拱于隆庆元年(1567年​)五月致仕,隆庆三年(1569年)十二月再度入阁并兼任吏部尚书。对徐阶衔恨在心的高拱,全盘推翻徐阶在遵奉“遗诏”幌子下推行的新政,并且对已经下野回到家乡的徐阶进行报复,以横行乡里罪把徐阶的三子逮捕人狱,把徐家田产四万亩断没入官。

张居正与徐阶的关系是密切的,当嘉靖二十六年(1547年)张居正进士及第成为翰林院庶吉士时,徐阶是吏部左侍郎兼翰林院学士,按照当时的惯例,张居正是徐阶的门生,所以日后张居正在给徐阶的信中都称徐阶为老师。

万历十年(1582年)张居正辗转于病榻之际,还念念不忘老师,为徐阶八十大寿写了《答上师相徐存斋》。张居正与高拱的关系也不一般,他与高拱原来是裕王(即后来的明穆宗)府的同事,关系融洽。有了这次合作,关系更深一层。

张居正

高拱是官场争斗的老手,入阁后,先后逐去陈以勤、赵贞吉、李春芳、殷士儋,以至于内阁中只剩下高拱和张居正两人。

机遇与挑战总是并存的内阁中只剩下高拱和张居正两个政治强人,权力争夺使两人之间的矛盾逐渐明朗化,这对张居正既是挑战也是机遇。他们两人表面关系不错,暗中却在较量。

高拱企图仰赖司礼监太监陈洪、孟冲遏止冯保,进而排挤张居正;张居正则巧妙地利用冯保,扳倒高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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